“也就是说,只是一晚上的时间,我们的计划就经历了从开始到暴露到失败?”


        

办公室中,似乎永远冷漠的仓桥源司淡淡的答道,偏偏这种状态总能让其他人信服,可惜,其中并不包含面前的人。


        

相马多轨子的目光在面前之人的脸上不断游移,似乎想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其他东西,可惜一无所获,随即质疑道:


        

“这不对吧,就算不说其他那些脾气怪异固执的家伙,单单四谷见子她们是绝对不可能和你合作的。”


        

少女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对方不是傻瓜,在几度让他们面临危险的情况下,还依旧和幕后黑手之一合作,不是好人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是脑子有问题。


        

而对方显然两边都不占。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除非——”


        

仓桥源司的表情还是无懈可击,或许在之前的那场会议中已经让他这辈子本就不多的情绪全部用光了,“你弄错了,他们并非只是和我合作,只是单纯地想要顺着我们埋下的这个计划继续下去而已,现在杀了我只会让这个计划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相马多轨子眯着眼睛,“......总觉得你在瞒着我什么,是什么呢?”


        

“我不是来和你玩游戏的,现在的你只需要知道这些,然后继续沿着既定的计划走下去就够了,记住,这次的计划,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失败。”


        

打断了对方继续探究下去的动作,仓桥源司以这句话作为了这次谈话的结尾。


        

“切,又是这样自以为是的模样,好像什么都能安排明白。”


        

相马多轨子自然不服,但很可惜,单是看到对方的样子自己就很清楚无法得到其他信息了。不过没关系,总能调查到一些东西的。


        

这么想着,相马多轨子走了出去。


        

“事情应该没有您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您的口才如此之好,能够一次性拉到这么多盟友,之前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无法说服只是之前加的筹码不够而已。”


        

“您的意思是,您得到了新的筹码,所以能将他们全部拉进来?”


        

“不,我的意思是,新的操盘手出现了。”


        

“咔擦。”无声无息的响动间,始终存在于房间的黑影在顷刻间被扭断,而后在一阵银光的波动中,整个身体消失于其中。


        

当整个局面已经完全被另一只看不见大手操控以后,原本的筹码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一切在之前看起来格外重要的东西,现在都已经失去了价值,全部的计划只会在那只大手的推动下朝着它想要的方向进行下去。


        

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微调一些计划,让这其中少死一些人罢了,当然本就该死的家伙就无所谓了,在计划改动其职责已然不存在的情况下,还是先一步退场比较好。


        

毕竟,绝对不能让那些手上已经沾满鲜血的家伙知道自己会在计划结束前顺便带走他们,尤其是不能让相马多轨子再参与到更加深层次的计划中,作为相马家的公主,对方必须继续存货下去,以自身的作用,作为维持新世界到来后维持下去的基石。


        

拿起桌上的电话,他的命令快速下达着。


        

“加快灵气探测装置的安装进度。”


        

“......不用考虑其他部门的事情,他们不会阻拦的。”


        

“很好,加快进度。”


        

或许是已经接受了命运,又或许是认为云凡所说的新的世界比自己原本所认为的狭隘世界要好的多,执行能力很强的仓桥源司今天也开始为计划的顺利进行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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祓魔局局长办公室中。


        

终于被允许使用治疗咒术的宫地盘夫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邋遢,至少不再是狼藉一片,


        

“这么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麻里里这么暴躁啊,好好,我不这么叫就是了。”


        

弓削麻里收回瞪对方的眼神,不给点颜色悄悄还来劲了。


        

“我说你们好歹也考虑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头上突然多了一位大爷的心情吧!”


        

虽然在那场会议中一句话未说,但她也得以成为观察在场所有人最仔细的人,而后她得到了一个很是难堪的答案,在场所有人中,似乎只有她是对当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宫地盘夫和三善十悟绝对是那位鬼神还有仓桥源司的计划都知道一些,而天海大善一直在与仓桥美代交流,从神色来看至少也是对仓桥源司的计划有所了解。


        

木暮禅次郎始终是那副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就自己一脸懵的样子和仓桥京子这个在校塾生一模一样,什么时候本该成为情报支援的结界姬变成这样了!


        

“这个,有些事情变化的的太快,总要给点时间整理的嘛,”宫地盘夫摊手说道。


        

“老夫只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并且与仓桥美代女士的情报交换中也只是得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称不上知道多少。”天海大善展开手中折扇遮住脸,眨着一只眼睛说道。


        

“嘛,我的话大概是因为太震惊了反而没有余力表现出多余的表情了吧。”这是推门而入的木暮禅次郎,众人中只有他离得最远,也来的最晚。


        

“所以说为什么都不约而同地集聚到我的办公室啊。”久违的热闹让宫地盘夫不是很适应。


        

“少废话,用你点地方怎么了!”


        

弓削麻里的暴躁还未消失,宫地盘夫立刻举手陪笑道,“没事,你们喜欢就好。”


        

“到现在为止都不太会处理女性关系呢,真可怜啊。”家庭美满的三善十悟如是说道。


        

“没办法,这副邋遢的样子谁会看得上。”从年轻时候开始就自诩不会被婚姻的牵绊住天海大善哈哈一笑。


        

“不过年纪也在那里了,或许找一个会比较好哦。”木暮禅次郎顺手将被踹飞的座椅摆正,接过此刻才敢进来的助手从外面递过来的茶壶,并给众人分别倒了一杯。


        

“哼哼,肯定不会有人要的吧!”弓削麻里嘲笑道。


        

“喂喂,就算是大叔我也很有魅力的!”


        

无形间成为聚焦点的宫地盘夫很想奋起怒吼,但考虑到另一边的战斗力问题,只得给自己找补了一句,然后赶忙转移了话题,“所以说,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吧!”


        

“啊啊,的确不是,明明知道老年人很健忘却故意用这样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还真是卑鄙呢盘夫,老夫差点就忘了正事了。”


        

“真是卑鄙呢。”三善十悟在笑。


        

“活该被揍。”弓削麻里在笑。


        

“哈哈哈。”木暮禅次郎笑出了声。


        

“这根本就和我没关系吧!”宫地盘夫决定将下去讨论的地点换到对方的办公室。


        

“哼,和一把年纪的老人讲道理,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啊盘夫。”


        

“不够成熟呢。”三善十悟在笑。


        

“怪不得找不到对象。”弓削麻里在笑。


        

“哈哈哈哈。”木暮禅次郎再次笑出了声,他突然对这些前辈有了新的认识。


        

“总之,不要转移话题了。”


        

“是谁在转移话题啊。”宫地盘夫吐槽道。


        

这个老爷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讨厌啊。


        

“哦豁,刚刚时间够了,多谢你的表演,接下来要请主角上场了。”老爷子像是没听到对方的话一般,自顾自看向门的方向,而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过去。


        

门无声而动,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位看起来颇为帅气的年轻人,正是天海的得力助手,咒搜官的希望之星比良多笃祢。


        

“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是么,天海先生。”年轻人眼见房间内的人后,脸色微变,但立刻便调整好了表情,十分自然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刚刚参与了某个有趣的会议,但是其中有一些细节还不太清楚,所以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我不记得最近有重大到需要各位大人全数参加的会议啊。”比良多笃祢心中一沉,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应该知道的才对,毕竟,仓桥源司也有参与其中啊,你说是吧,相马多轨子。”


        

顿时比良多笃祢瞳孔猛地缩小,咒力涌动间,就要逃离,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其他人已经将他围在了其中。


        

“别担心,相马小姐,虽然只是假装,但你现在依旧算是我的助手,而我们也真的只是想知道一些你可能知道的事情而已。”天海大善笑起来格外和善。


        

仓桥源司,你究竟做了什么啊!


        

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大人们,相马多轨子的笑容绷不住了。


        

与此同时,阴阳厅厅长办公室内,仓桥源司恍有所觉。


        

这么说来,现在多轨子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吧,这样也好,至少在被监控的情况下,不会有经历去做多余的事情,最后也能保证自身的生命安全。


        

总之,继续工作吧。


        

忽略了无意义的咒骂声,仓桥源司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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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我们的我们的目的还有勾引出另一位鬼神呢?”


        

得益于在会议上充足睡眠,此刻精神饱满的见子伸了个懒腰,终于来了讨论的兴致。


        

“因为那并不是他们需要知道的事情啊,更何况,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增加变数。”


        

正和琴子下棋的云凡随口答道。


        

“无论再怎么惶恐或者做着准备,最后上场的也还是我们,他们只需要知道他们应该完成的工作就好了,剩下的我们自然会处理好。”


        

在通常意义上的鬼神都无法正面应对的现在,告知宫地盘夫他们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以为还要超越鬼神力量的真正的神,只是徒增他们的烦恼而已。


        

“好吧。”见子总会这么轻易的被云凡说服,随后无聊的她便将注意力放在棋盘上,但很快注意力就开始涣散起来,这片黑白相间的密布棋盘还有有规律的落子声唯一能给她带来的就是新鲜的睡意。


        

没一会儿,她又睡着了。


        

“果然见子还是不适合这种脑力活动呢。”琴子笑了笑,停止了落子。


        

“她只愿意对感兴趣的东西投入精力罢了。”云凡也在同一时间停止落子,“我输了。”


        

“我可不会为这种让出来的胜利感到高兴。”虽然是这么说,琴子嘴角却依旧弯起了弧度。


        

“年轻就该多享受胜利才对,而且我的确不擅长这个。”摆摆手将棋子归于原位,“接下来,应该是处理另一个家伙了。”


        

“嗯,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救援,结果却有了意外之喜,还真是,躲藏的有够深呢。”


        

琴子怎么也想不到,之前被自己派去解救秋乃的河童和小列车居然在途中遇到了另一位同样在解救秋乃的不速之客。


        

在两方互相认为对方都有问题的情况下大打出手以后,河童凭借着精湛的拳法还有小列车的异次元撞击成功将对方制服,并和秋乃一起带了回来。


        

“能告诉一下我们,你的主人现在的所在么,如果你毕竟是鸦羽还有秋乃曾经的同伴,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你动粗。”


        

“茨木童子”先生,亦或者,叫你另一个名字会比较好?夜光式神中的双璧之一,角行鬼。”


        

被琴子问话的,是另一位坐在沙发上独自喝着闷酒的独臂白发男人,闻言他顿时露出了苦笑,“我也没想到您的式神会这么厉害,虽然并非完全状态,却如此轻易被击败,实在是丢脸。”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够先问问你们找到夜光之后准备做什么么?”


        

男人的话语中透露着执拗,看起来如果云凡他们的回答不符合心意,便不会回答。


        

“那种事情,当然是看到以后再说啊。”


        

云凡却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笑笑过后,名为角行鬼的式神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云凡想要的答案。


        

“原来躲藏在这里啊,土御门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