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矛影,碰撞不停,雷火轰鸣,响彻天听。
“大雷!”
嘴唇微启,天之长矛闪过一抹细微的光芒,这是在数次想要用大雷阴云凡失败翻倍云凡踹飞之后,伊邪那美从云凡那里学到的阴招。
看得出来她学的很好,至少相较于之前那种大声喊出招式,明确告知对方自己要使用大招的白痴一般的温柔,现在已经收敛相当之多了。
“又来,那我也来,火雷!”
云凡则是黑刀闪烁,瞬间化为红色,竟是完全没有顾及天之长矛上那股强横力量意思的,朝着直插而来的天之长矛劈去,一下子截住了对方前进的空间。
伊邪那美不疑有他,只是眼中气愤更加,这个混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将从自己这里夺走的八雷神化为了他自己的力量,反过来对付自己,要不是最强的三雷神还在,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被击败了。
轰轰轰——!
震荡的空间波纹被云凡无视,黑刀以一种极其微妙的姿势与天之长矛撞击在了一起,结果是并非泛起伊邪那美所预想的剧烈爆炸,反倒是在看到云凡被击飞出去的瞬间朝自己笑了笑,随后自己的眼前就猛地变为了一片黑暗。
“......黑雷!”伊邪那美哪里不知道自己又被云凡阴了,牙齿咬的吱吱响,但偏偏她居然开始莫名习惯起了对方这种无赖的操作,因为很快她就会将对方的操作化为自己的经验。
一、二、三、右边!
举起手臂,天之长矛朝着既定的方向刺去,却刺了个空,反倒是伊邪那美自己硬生生又挨了一道,这下耳边的轰鸣声开始响起,她的听觉也被剥夺了。
“嘿嘿,没想到吧,这次爷是砍得我的右边。”云凡得意洋洋道,紧接双目猛地瞪大,像是收到了惊吓一样朝一旁躲开。
却是本该失去视力和听力的伊邪那美竟是直接朝着云凡所在的方向投射出三枚石头,那些石头正是千引石的其中一部分,虽然缺少了千引石完整时那恐怖的威压,其本身的重量却也丝毫不差。
此数据来源于云凡在不小心中了一枚以后吐血三升的体验。
更加赖皮的是原本千引石只有一枚,稍微注意下就好,但在千引石被土雷附着了以后,可以无限制分裂的千引石不但化作防护伊邪那美收到的绝大部分伤害的铠甲,还能顺带在不经意间暗戳戳投出几枚,一旦云凡没注意,这个能在眨眼间扩散上千倍且重量惊人的石头就能给他带来大大的惊喜。
在加上因为是碎片所以控制起来应该远比整体要来的轻松的状况,让云凡一度直呼作弊。
横移、翻滚、侧腰,险而又险地躲过变为巨大石块的千引石碎片,无视千引石落在地面以后掀起的恐怖轰鸣声以及再度被灭了一个团的造物们,云凡怒骂道:
“卑鄙啊卑鄙,怎么会有你这么卑鄙的家伙,居然欺骗我的感情,让我以为你也会受到黑雷和鸣雷的效果!”
又狠狠朝着云凡丢出几枚千引石碎片,操控者千引石碎片不断围绕着云凡旋转,翻涌的巨石带动着风浪还有被卷起的土地宛若咆哮的龙蛇一样,将云凡整个吞没。
随后一阵炽烈的红光将土龙卷吞没,紧接着一阵刀光闪过,本就不再成型的土龙卷被瞬间切开,露出其中略微有些狼狈的云凡。
“关键时刻,隐藏自身的情报才是获胜的关键,不是么。”心情舒畅之下,伊邪那美说话都流畅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黄泉中没有谁能交流的原因。
“别以为就你会丢石子,我也会!”
云凡自然是没有能够随意放大缩小的咒具的,至少这个世界中没有,但云凡有其他招式啊。
手中青白色光芒扭动,巨大的呼啸声自云凡的手中传来,引起伊邪那美谨慎的目光。
又来了,每次遇到可能吃瘪的情况,地方就能够使出更多奇怪的招式来对付自己。
但现在可不能让对方真的使出绝招来,之前差点被一剑刺穿的千引石铠甲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呢。
瞬间又是数枚千引石碎片,在顷刻间化作漆黑的巨大石块,朝着云凡砸落而去,不论云凡接下来的招式是什么,伊邪那美都不想让他释放出来。
可惜,“我是无印忍术哒!”
“?”
没有回答对方疑问的意思,云凡是指抬眼间确认了千引石碎片的树木,“四枚?不,六枚,将其中两枚藏在放大的石块背面,越来越阴险了啊!”
顾不得心中对伊邪那美进行谴责,云凡赶忙躲过千引石碎片的突袭,躲闪不及的便直接丢出手中的灵气版螺旋手里剑。
效果果然很好,强烈的扭曲之力配合在击中后猛然爆发的无数切割攻击,足以将一枚被放大的千引石碎片削成糜粉,连渣都不给伊邪那美留的程度。
顿时伊邪那美心中一震,果然,这又是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能够破解自己的能力的招式。
但是没关系,碎片自己还有很多,但是在黄泉国度中得不到力量补充的你,还能支持多久呢!
这么想着大量的千引石碎片仿佛不要钱一般地插着云凡砸去,云凡也只能望着狗大户兴叹,这个世界的自己是有点穷的样子
晃了晃脑袋,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双手不够,多长出几只手,之间云凡仿佛千手观音一样瞬间从身后伸出大量的手臂,并且每一只手掌中都在不断凝聚出那青白色的螺旋。
而后在成型的瞬间,高速旋转的螺旋手里剑便朝着对应的目标一一飞去。
惨烈的碰撞与轰鸣声瞬间将云凡与伊邪那美之间的空间全部占满,空间震荡一波接着一波,凝聚的庞大能量不断朝着天地扩散开来,直至脚下碎裂的土地连同站在其上方的存在一起夯实进地面中,为地上的俄双方开辟新的战场。
只可惜就算是最胆小的恶鬼也不会为这种小事所顾虑,他们只会自顾自往前查过你,或是砍死对方,或是被对方砍死,毕竟天上的爆炸声那么多,时不时落下的溅射伤害那么多,知道下一刻会从哪里落下,又有谁会在乎损失掉一条无关紧要的小名,反正接下来可以无限制地复活。
“又一种手段失效了!”伊邪那美脸色沉寂,一时间她有了些进退两难的感觉,理智在告诉她只要继续战斗下去,光靠云凡现有的力量储备绝对会败在自己的手中,感性却在这么多次败给云凡的手段之后产生了一些明明的畏惧,似乎在告诉伊邪那美要考虑逃跑的事情了。
对,就是逃跑,身为黄泉与创生之母,伊邪那美有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是、不能逃。”
伊邪那美很清楚,即便是长生久视的鬼神,也难以遇到多少次能够进行降神仪式的机会,虽然千年前的自己恰好把握住了,但以后自己可都没能把握住,谁知道过了芦屋道满这个棋子以后,还会不会遇到能够解放自己全部力量的人,还能够作用如此完美的降神环境(指千眼之龙的幻境)。
所以,她一定要赢,依靠千引石和大雷,或许还有机会,实在不行就拖死对方。
脸色发狠,伊邪那美跟随者其中一枚千引石碎片,直接钻入了巨大的能量潮汐之中。
“不见了?”几乎是同一时间,羽凡那边发现了伊邪那美的气息消失在了面前的乱流之中,也只有这等庞杂的力量混杂交融、产生的爆裂能量潮汐能够隐藏伊邪那美强大的气息。
突然又是数枚千引石碎片钻出能量潮汐,朝着云凡的方向环绕而知,带着呼啸的可怖破空声,将云凡包围在其中。
“小看我。”
手中螺旋手里剑库存还与很多,云凡跟不要钱一样朝着放大的千引石碎片丢去,爆炸如约而至,云凡也松了一口气,朝着四周其他方向扫视、寻找着伊邪那美的身影。
哪知道在他注意力稍稍从掐面的爆炸中脱离的那一刻,一身伤痕的伊邪那美竟是直接从满是风刃乱舞的爆炸能量中钻出,手持天之长矛,一个急速冲刺间,天之长矛的矛间已然触及到了云凡挡在身体前的手臂。
好在在完全被刺中的那一刻,本就有所戒备还感到极度危险的云凡竟是干脆的将被刺中的手臂直接切除,而后拉起伊邪那美的手臂,狠狠一扭,只听咔擦一声,本就浑身被割伤的伊邪那美顿时脸色一白,手臂直接垂了下来。
就算是有千引石铠甲的保护,无孔不入的风刃和专门针对肢体的关节技依旧是防不胜防,除非伊邪那美愿意把自己关进千引石中。
只是那还有什么攻击,总不能开个小口将天之长矛探出不断乱戳吧。
强行将脑内小剧场关闭,云凡一个闪身与伊邪那美拉开距离,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危险了,明明最初也就是靠着傻白甜的模样吓唬人,现在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真是悲哀,之前那个好骗容易揍的伊邪那美哪里去了,能不能还给我,早知道我不打了,直接拖时间进入加时赛,不是很好么!
只是无论云凡这边的小剧场如何,伊邪那美是实打实地愣了一下,她亦是下意识做出了和云凡一样的选择,迅速远离对方。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
然后她才有些惊惧的看着自己耷拉着的手臂,似乎此刻才意识到被千引石保护的她并不算是真正的无敌。
明明穿了铠甲,却依旧会受伤,还有身处在那个风刃爆发的领域之中,也会有大量细小和刀割一样的疼痛感。
是叫、云凡是么,还真是个,奇妙的鬼神。
结果刚刚感慨完毕伊邪那美,在看向云凡以后,便再度被气到。
只见云凡指了指他空空如也的手臂,又指了指伊邪那美耷拉着的手臂,还没等伊邪那美勾起的嘴角方法,就见云凡直接将背后长出来用于丢螺旋手里剑的其中一只手臂安插在了原本臂膀的位置,然后冲伊邪那美挑衅一笑。
“再来,爷手多!”
只是这一次伊邪那美却是丝毫不让,在回以一个挑衅的表情以后,没入身体以后的、一只未曾露面的若雷开始闪烁出绿色光华,只见遍布伊邪那美全身的细小伤痕瞬间消失,就连耷拉着的手臂也很快被重新修复,除了略微有点疼以为,并无其他的问题。
“再来,我能恢复!”
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出火花,伊邪那美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逃避的意思,她一定要战胜云凡,不只是为了对方教授她这么多阴间知识的回报,最重要的一点事,她发现自己从未有过如此讨厌一个人,即便是伊邪那岐也不例外。
历史的经验一再告诉我们,就如同旋转的车轮,历史也始终会向前推进,但总会回到一个熟悉的场景,而此刻就是如此。
刀光矛影,碰撞不停,雷火轰鸣,响彻天听。
至少在短时间内,两位应该还能打上一段时间。
-------------------------------------
“你明明应该是祓魔局的祓魔官才对,为什么会特意做这种事情,狙击见子他们也是,在这里拦住我也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镜伶路!”
听到熟悉的名字,本来已经失去理智完全被手中刀型式神掌控的怪物竟是愣在了原地停止了好几秒的时间。
土御门优伶则趁机一脚将他手中的刀具踹飞,随后在鸦九的帮助下迅速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良久,已然变为黑色鬼怪模样的镜伶路竟然重新开口,他捂着脑袋,时不时还摇晃一下,似乎是恢复了意识,“还真是一段,不怎么美妙的记忆啊!”
难道对方是被刀型式神控制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自己该原谅对方?
原谅个屁,土御门优伶会将给出这样建议的天使直接踹死并送他取件能够原谅自己的上帝。
“你这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土御门优伶可不是什么好好小姐,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所做的错事、尤其意图对见子他们造成伤害,还有现在对自己出手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如果今晚自己能挺过去,而这家伙还没死,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家族的人把这个混蛋送去无期。
“切,不上当啊。”镜伶路啐了一声,伸手一招,被土御门优伶踹飞的刀剑立刻飞回了他的手中。
“哪个傻白甜会上当啊,尤其是你这种恶劣的家伙,不会真以为卖点惨会有人同情吧,白痴。”话时这么说,土御门优伶的表情却更加火大,看这家伙的模样,是准备指认幕后黑手是谁了,难为自己悄悄的打开了身上的录音装置来着。
“嘻嘻,果然这种计策只有白痴的你会想到啊,看来完全失效了呢!”
“闭嘴,髭切!”
肆无忌惮的嘲讽和接连的羞辱让镜伶路暴怒不已,偏偏他很清楚以现在的情况土御门优伶是绝对不会听自己的话的,所以他只能将怨气发泄在自己的式神身上。
然而更可笑的一幕出现了,名为【髭切】的刀具式神竟然直接脱离了镜伶路的掌控,跳出去重新变为了一个青年的模样,带着鄙夷的嘴脸,他的话语也镜伶路一般难听,“拜托你好好找找镜子好了,只是因为可以跟着你一起砍人比较爽快,所以本大爷才会跟着你的,但是你并非本大也的主人,我们之间是平级关西,明白了!”
“哦哦,内讧了,太可笑了!”土御门优伶肆无忌惮的笑道,不过眼底的郑重之色确实越发的浓重。
【髭切】,锻造于平安时代的名刀,乃是源氏的重宝,得名于在拿罪人的头来试斩时,连同胡子也一并切掉,寓意其锋利之甚。
顺带一提曾有传说渡边纲(源赖光四天王之一)在一条戻桥用髭切斩下了茨木童子的一只手臂,此刀后改名为鬼切。
不过土御门优伶很清楚那并非什么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历史,这把刀的确砍掉过茨木童子的一条手臂,使得对方变成独臂鬼。
而独臂鬼的身份,则是在上个时代风光无两的土御门夜光的两大护法式神之一。
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只有一个镜伶路还好,偏偏加了加了一只锐利无比且看起来知道很邪恶的式神,这下真的要遭重了啊。
不过她已经偷偷联系了支援,只是不知道目前还有多久能到,希望能尽快有人来吧,在那之前她只能尽力拖延时间了。
于是,顺理成章的,土御门优伶便乐享其成的看着一刀一鬼叨叨半天,完全没有上前给其中任何一方补上一刀的意思。
过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楔拔似乎终于受不了这个比自己还要恶劣的主人,转而朝着土御门优伶笑道:“喂,那边的家伙,我知道你想干掉这家伙,恰好我也想干掉这家,要不要考虑合作!”
说着,他竟然直接朝土御门优伶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要接下来能够让我更加随心所欲地砍人,我就成为你的刀,不但能帮你度过今晚的危机,说不定还能让你成为渡边纲那样的名留青史的人物哦。”
一时间恶劣如镜伶路也不说话了,他转化为竖瞳的目光紧盯着土御门优伶,或者更准确点说,是她嘴巴的模样。
毕竟,对方的回到可是关系道他今晚的胜负乃至死活。
“给我停在那里!”
回应髭切的是三发手枪子弹,而开枪的则是有咒术白纸化作的人形。
“你当真以为这是三岁小孩过家家,还是说你认为我会蠢到相信你这种家伙能够为我所用?”
“......”髭切并未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土御门优伶,眼神闪烁间不断在土御门优伶的脸庞来回游移,好像要确认她话语的真假。
在确定为真之后,髭切猛地开怀大笑起来。
“我就说你这家伙是个白痴,哪有人会相信这种情况的啊,就算真相信了,恐怕那种家伙也没必要时候使用这种计谋了吧。”
“啊、啊,真的失败了啊,明明我还以为这个计划应该会成功的来着,你可是天下闻名的名刀啊,一般的人根本难以抵御这种诱惑才对,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镜伶路看看髭切,又看看土御门优伶似乎在想自己‘计划’中的漏洞之处。
“失败的原因?那不是很简单么,因为你们面对的是土御门家、新生代里面最优秀的我啊!”
土御门优伶冷笑道,顺带拂了下自己的侧边头发,不经意间露出价值上千万的耳环咒具。
瞬间镜伶路不想说话了,原本内压抑下来的破坏欲望再度升起,可恶,这不就是富婆的气息么!
“回来吧,髭切!”
“哦。”髭切闻言重新变回刀型,回到镜伶路的手中。
“话说,如果之前这个女人这真的答应了你的邀请,你是不是会真的来砍我?”
这是镜伶路在之前那一刻感觉到的,从髭切身上出本来的危机感,孤儿有此一问。
“谁知道呢,你只要继续变强,不断让我砍人就行了,至于其他,本大爷才不管,顺便,先把这个女人砍死好了!”
“我同意!”镜伶路冷笑,在经历了一系列被嘲讽的情况以后,镜伶路对土御门优伶本就不爽的情节已然化作浓重的杀意。
以他的性格,只要是让他不爽就足以成为他动手的理由了,跟何况是杀意。
咽了咽口水,发现联络通告完全没有回应的样子,土御门优伶的心有些凉,“难不成自己的求救讯号没被接收到?”
又看了看提刀走缓步走上来的镜伶路,土御门优伶心中浮现出一股疑惑,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拖一些时间,少嘲讽一些镜伶路才对。
然后这个念头被抛之脑后,就对面这个小气的家伙,自己光是炸翻对方就已经结仇结怨了,怎么可能放自己离开,还是想想怎么对战吧。
这么想着时,镜伶路已经挥刀冲向了土御门优伶。
“切,还是要战斗啊,不过算了,反正也趁机将所有的准备完成了!”
手指宛若蝴蝶上下翻飞,咒纸好似白影翩翩起舞,冷眼望着直冲而来的经历,土御门优伶突然打了个响指。
瞬间众多翻飞的白色纸片化作人形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喂喂,光凭这个可不能让我满足啊,还是说你以为就凭这些纸人能挡住我。”镜伶路疯狂呼叫着,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土御门优伶前方的纸人,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勇武。
“白痴,你最大的问题大概就是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准备战斗道具,更加运气不好的是我最近刚好补充了一下武器,不然我还真不好处理你。”
准备充足的土御门优伶完全没有了前面的慌张,反倒是似笑非笑的说道,令镜伶路更加暴怒。
只可惜,很快镜伶路就发现自己还很破解不开这些看起来只有简单一层,薄弱无比的纸人围拢成的法阵。
因为,这些纸人身上的咒术实在太麻烦了。
有的会放射雷光,有的会使用风刃,有的会踩出地刺,还有的能喷吐烈火。
并不是半吊子那种简简单单就能被镜伶路外壳无视的咒术,而是实实在在、有资深阴阳师刻印在上面的咒术。
“你这家伙,真的有天才阴阳师的尊严么!”镜伶路不禁怒骂道,这压根就不是用的自己的力量在战斗吧。
“你懂什么,自从上次被抓住以后我就明白了,无时无刻都要给自己保持能够自保的战力,现在既然能够先消耗的你的精力,自然是这样做最好。”
看得出来那次被抓以后被迫连续好多天没洗澡让土御门优伶印象十分深刻,以至于到了现在都不忘记那次被大连寺至道偷袭时自己因为轻信对方而忘记带上足够的装备的情况。
“现在的你,连突破我所设下的防护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杀我,回家吃自己去吧你!”她甚至有闲心骂镜伶路。
蓦然回首,她原来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的自己应该会更加冷酷才对,言行举止也更加得体,完美符合一名土御门家青年代表的身份,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
好像、是遇到了见子以后。
无论是教授她阴阳术然后被她改的面目全非,还是见子反过来教授自己武术,还有后来被俘等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都让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自己貌似很喜欢这种变化,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正在回忆着呢,镜伶路的吼叫声确实打断了她的思绪,“在和我战斗的时候还敢分心,你室友多看不起我,别小看我啊!”
怒火直接将残存的理智尽数烧尽,一双竖瞳红的发亮,就连浑身的鬼铠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随着情绪的变化,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对,就是这样,你早就改抛弃你的理智,跟我一起,砍死看到的任何事物就行了,不用想其他的!”髭切兴奋的声音从刀中传来,从其上逐渐鲜红的纹路来看,镜伶路此时的状态似乎很对这把刀型式神的胃口,甚至连同他的威力也开始上升起来。
当然这在土御门优伶看来就是坏消息了,因为,失去理智之后获得了更加厚重鬼铠的镜伶路竟然已经能够挡住这些护身纸人的咒术了,再加上威力更强的髭切,自己纸人已然出现了损耗。
“这可不行,我还没准备死在这种地方啊,尤其还是死在你这种没品味的家伙刀下!”
土御门优伶的神色逐渐凝重,法诀再起,纸人的行动瞬间发生新的改变,简而言之,现在的护身纸人不再是自动运行,而是由土御门优伶操控了。
果然原本还能够藉由皮糙肉厚在大片咒术中强行砍掉几个纸人,准备来会几次清理掉这些纸人,进而砍死土御门优伶的的镜伶路在下一刻就受到了远比之前更加眼中的伤势。
“急急如律令,土气生金气!”
不再是单一的利用的普通的土属性咒术对镜伶路进行阻挡,而是直接将地面化金泽,在镜伶路踩中的瞬间,其踏足初柔软无比的金泽,已经在土御门优伶的控制下转变为坚固无比的铰链,而当他无法第一时间离开这片金泽之时,两边看起来依旧柔软的金色直接化作巨大的捕蝇草陷阱,附带着闪烁寒光的尖锐金属刺,欲要将镜伶路包裹在其中。
镜伶路立刻明白大事不妙,但这种状态下的他很难在瘴气的骚扰下使出之符咒,于是只能依靠蛮力挣脱。
简而言之,他选择用髭切直接切断了脚下的束缚,在被金属捕蝇草包围之前,强行留下了浑身的血痕之后,脱离了那片是食人之地。
“你这家伙的攻击方式,到底怎么回事,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剧烈的疼痛让镜伶路重新回归了丝毫的能力。
“没什么,只是觉得之后遇到的很多人可能需要用到这些咒术,所以稍微改变了一下。”
土御门优伶笑着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小”的手势,随后脸上依旧笑靥如花,手上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急急如律令,金气生水气!”
防护纸人队形再变,之前凝固为一团的巨型尽数瞬间消失化作一滩金水,而后,尽数直接没入地面之中。
“怎么回事,攻击是从地面过来的么?”镜伶路心中警铃大作,但偏偏如何探查都没发现攻击袭来的方向,不得已之下只能四处游走,以避免在一个地方太长时间被埋伏。
吃了一次大亏以后,他已经很清楚,自己过往实在是太低估面前这个女人了。
“蹦蹦跳跳地就像只猴子一样,结果连攻击都不敢攻过来,你这副样子,是真的有准备杀掉我么,还是说你只是来搞笑的?”
怒气值瞬间再度爆棚,以往的挥手都是别人尽量避免触及到镜伶路的怒火,以免自身收到他的攻击,毕竟镜伶路是个敢在任何场合出手的凶恶之人,偏偏今天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被他追杀的家伙在莫名其妙休整了一番以后,竟然可以压着自己打,而且不断挑衅自己,自己此刻却要不断压抑可能爆炸的怒火、将理智烧干。
这个世界怎么变得这么快?镜伶路有些不解。
“喂,髭切是吧,我重新考虑一下你刚才的提议,觉得或许我们很合得来也说不定,我负责让人生气,你则是负责帮我把生气的家伙砍了,你看怎么样?”明明知道那是对自己的激将法,火气却还是压抑不住的涌现上来,他不得不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那个可恶的女人,努力思索着目前还有可能存在的胜利方法。
还差一点,只要再一点点,这家伙就会完全丧失理智。
那股凶横、决绝、令人畏惧的气息,已经剧烈真正的灵灾也相差无几了,如果不是看着镜伶路变化成这样的,土御门优伶甚至都会认为这是哪里蹦出来的新型灵灾。
不过,闭上眼睛就以为能找到打败我的方法么,放弃吧,那是不可能的。
土御门优伶差一点就将反派特有flag成就纳入人生模板,好在这句话并未说出口。
“小喷泉!”
一股水流在指令下达的瞬间便无声无息的朝着位居于它上方的镜伶路窜去。
小喷泉,那是一个十分文雅的说法,但其攻击招可是一点也不文雅,包含着金之锐利的水源能够在平常化作无害的流水沉入地面,钻入空隙,俨然一副漂亮之外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样子。
可一旦金色水液以极快的速度喷涌而出的时候,锐利的水花会让中招的人承受难以想象的疼痛。
就比如接下来可能的受试者,镜伶路先生。
“白痴,脚下!”一直未曾回应任何话语的髭切此刻终于行动了一回,或许是担心宿主死后自己被土御门优伶捡去劈了,毕竟对方的花言巧语不算,其情绪中对自己这种杀人为乐的凶器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好感。
不然刚才它也不会在对方呼唤的时候不发一言了。
但此刻由不得它不说话了,再不提醒下这个闭目思考对策却完全忘了所处险境的白痴,自己就要和这家伙一起完蛋了。
“靠!”但还是晚了些,当镜伶路离开那片闪耀着金色光芒,看起来美丽无比的“小喷泉”的攻击范围时,他的双脚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穿刺伤。
如果之前一直待在那里任由这种攻击考经,镜伶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先撤退吧,现在的你很显然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你给了她准备的机会,所以你输了,就这么简单。”
“切,我才没有输!”镜伶路瞪向楔拔,沉声道。
“那就死在这里好了,我不会在给与你任何提示,你是准备再尝试一下刚才的攻击?”
镜伶路顿时加紧双腿,然后脚踝又是一阵剧痛,好在依托于鬼化的强大能力,流血已经止住了,接下来的很快就会结痂。
“嘿,要跑了啊,这可不是噬鬼者的风格啊,只要盯上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将其击败,然后包括对方力量在内的全部,都吞噬干净,听起来就很可怕呢。”
土御门优伶心中一急,表面却依旧是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态。
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是镜伶路杀不了自己,因为强大的护身纸人配合自己指挥能够完美的将对方的攻势阻挡在外面,顺单还能抓住对方的破绽给对方造成一些伤势。
但也只是到这里为止了,一旦镜伶路选择逃走,周围护卫纸人阵列被打乱后,自己能不能阻拦对方先不说,说不定自己这边出现破绽您的防护法阵就会先一步被对方个破解。
届时直接来个情景颠倒,激怒对方的口才自己有,让对方不杀自己的口才那还是算了吧。
因而她现在必须组织镜伶路离开,至少要拦截到有人过来和自己一起拦住他为止,再来一个,只要再来一个独立祓魔官,自己就有把我将这个家伙留在这里!
而这一次,对方不会再有机会逃进阴阳厅的庇护中,因为他会先一步死在“抢救无效”的情况下。
“你这混蛋!”
镜伶路闻言果然大怒,刚刚准备离开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离开这里,镜伶路!现在留在这里也只是给她拖延时间等待人来抓你而已,还是说你已经有了能够对付她的办法?”
楔拔的声音更加焦急,它发誓以后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绝对第一时间踹了这个蠢货,以前怎么看怎么对眼,现在怎么看怎么蠢。
“......没有。”面对楔拔的疑问,镜伶只能突出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大人。
“那就离开这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接下里总能找到机会的!”
楔拔的话远比镜伶路的威胁要来的危险,也让土御门优伶心中将这把刀当柴烧掉的想法越加笃定。
可惜,镜伶路终于还是听从了楔拔的建议,在盯了土御门优伶良久以后,一度将她看的发毛为止,这才快步离开了这里。
不过从他脚下留下的鲜血来看,他在等待脚上的伤势稍微愈合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可恶啊,偏偏有没抓到,这下根本就是放虎归山了吧,就算接下来去起诉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下达通缉令,这家伙依旧能在这段时间逍遥法外!”
闹着脑袋,土御门优伶十分不爽地嘟囔着明明是这么好的局势,但凡这家伙冲动一些,自己布置在周身的法阵绝对能让这家伙好看!
这么苦恼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太好了,看来你没事呢师傅。”
“见子!”此刻的见子大概是苦恼的土御门优伶最想见到的人之一了吧,随后她便注意到了见子手里提着的一团黑炭。
嘶、怎么有点眼熟。
“这是?”
“哦,这家伙对我出言不逊,所以我顺手给走了一顿,然后抓回来了。”
“......见子!”
“师傅你怎么了,师傅你别哭啊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