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小时后，郭凡带着高小松，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太确定地走了进来。
主要是这厂房咖啡馆有点偏僻，而且有点……个性！
这年头，咖啡什么的，都是小布尔乔亚的代名词。
星巴克，笔记本，商务蓝牙耳机，一坐坐一天。
小资情调一下子就上来了。
但这种直接在废弃工厂厂房的咖啡馆，不论是郭凡，还是高小松，还都是第一次见到。
特别是这斑驳的墙皮，年代感十足的绿漆铁框方窗，还有那直接裸露在外的红砖。
怎么看都跟轻奢的咖啡扯不上关系。
郭凡先是瞄了一眼门口上的招牌【锅炉咖啡】，而后一进门，便敲了敲化肥生产反应炉一样的锅炉，不由得啧啧称奇：
“老祁啊，你们这景儿弄得真有个性！”
祁讳身边的小杨挥了挥手，吧台后的剧组厨师端着几杯冰水走了过来。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祁讳笑道：“这只是布的景，并不是真的咖啡馆。”
“呵呵，理解理解。”高小松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露出笑容：
“你好，祁讳先生，初次见面。”
“也不算初次。”祁讳哑然失笑：“我和你不是在网上隔空聊过几次吗？”
高小松一点也不尴尬，更没有道歉的意思，坦然笑道：“意见不合，但不影响我们合作嘛。”
“谁会跟钱过不去，你说呢？”
祁讳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而不语。
这高小松不愧是公知，被祁讳这么看着，愣是一点羞愧都没有。
仿佛他曾经说过的话都是放屁一般。
嗯，确实是屁，臭不可闻。
“说正事吧。”郭凡说道：“老祁，我弄了部电影，想请你出演男一号。”
说着，把剧本从包里取了出来。
小杨接过，翻了翻，问道：“片酬方面呢？”
郭凡想了想，说道：“不如，你们说说你们的要求。”
他和祁讳关系不错，如果祁讳真的想演，看剧本就能定下来，片酬什么的，让制片人和经纪公司谈便好。
现在提出来，在外人看来很正常，但郭凡知道，祁讳怕是有别的想法。
“500万的基础片酬，加10%的票房分成。”小杨说道：“或者直接800万的片酬。”
“不可能……太高了！”高小松脸都绿了，《同桌的你》总投资才三千多万，祁讳一个人就占去差不多三分之一？
那电影还怎么拍？
他原本还以为靠着郭凡和祁讳之间的关系，友情价不成问题，万万没想到……
小杨面无表情：“祁讳的片酬待遇属于正常的价格，并未脱离市场。”
“……”
一句话把高小松堵得哑口无言。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什么、我能和祁讳单独聊聊吗？”
郭凡嘴角一撇，小杨也看了看高小松，两人没说啥，起身离开。
“有什么事情，说吧。”祁讳开门见山。
高小松轻咳一声，开口说道：“祁讳，网络是虚拟的，上面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咱们在网络上的口角，用不着带到现实生活中。”
“我们都是马哲，马思的学习者，拥护者，应该信仰唯物主义，从实际出发，处理生活中……”
祁讳掏了掏耳朵，这人屁话还真多。
“你想让我自降片酬？”他直接打断了高小松的逼逼叨叨。
“这怎么是自降片酬呢？”高小松露出笑容：“是咱们精诚合作，是剧本太好，为了避免其他人竞争角色啊！”
祁讳的名气不小，在电视剧领域如此，在电影领域更是如此，特别是请他出演爱情片。
所以高小松才这么锲而不舍。
有祁讳出演，电影的话题度，热度，关注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要是再和他高小松炒作一番，未播先火必然是肯定的。
“没兴趣。”祁讳淡淡道，在网络上造谣抹黑他，现在见面了连道歉都不道歉。
“这样吧。”祁讳说道：“来，你骂几句美国，骂几句印度阿三，再把方方，方洲子，袁腾飞这些人骂一遍，让我出出气。”
高小松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他做的出来吗？
那是当然，不就骂美国，骂印度，骂同行吗？
有什么不敢的？
但是，这里是祁讳的地盘，鬼知道他有没有摆摄像机。
万一他被拍下来发到网上呢？
“行了，出去吧。”祁讳指了指门口，多说一句话都欠奉。
高小松咬着牙，缓缓起身离开。
不多时，郭凡进来，坐到了祁讳对面。
“来杯鸡尾酒……你开车吗？”祁讳问道。
“不开。”郭凡耸耸肩。
“那就一起喝酒。”祁讳拍板。
“那东西是怎么进你剧组的？”祁讳呷了口冰水，不解问道。
郭凡叹了口气，无奈道：“《同桌的你》这首歌是他的作品，他用这个为借口参与到编剧工作来。”
郭凡不是没想过更换歌曲，但中影那边就不同意，因为这首歌的传唱度很高，影响力不小。
对此，郭凡也有些苦恼。
他突然怀念《失恋33天》那时候了，祁讳除了经常请假，跟景恬秀恩爱，还经常坑他外，并没有什么糟心的事情。
而《同桌的你》却不一样，中影，高小松，还有其他投资方，每一个都有不小的要求。
弄得他心力交瘁的。
“高小松改剧本了？”祁讳问道。
“改了！”一提起这个，郭凡顿时来劲了，大倒苦水：“他非得加上女主角堕胎，还要求我拍抢婚的戏，还有他妈的出国……算了不说了。”
郭凡烦躁无比。
他就想拍一部甜甜蜜蜜的，描述80回忆的青春爱情电影。
在他的剧本里，甚至都没有出国这玩意儿！
祁讳撇了撇嘴，那他就更不能演了！
刚才来电话的时候，不仅想他出演，还想景恬出演。
他才不会和景恬演这种狗血剧情！
“我不演，景恬也不演。”祁讳说道。
“猜得出来。”郭凡点头道，高小松的存在就已经断了这条路。
祁讳不缺钱，对高小松毫无好感，甚至交恶。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帮你。”祁讳说道：“你的电影我投个一千万，你要吗？”
“当然要。”郭凡毫不犹豫地说道。
“再给你推荐个演员。”
“谁啊？”郭凡好奇：“说说看。”
“张若云，我师弟。”祁讳说道：“正在我戏里演个配角。”
“嗯……我记住了。”郭凡点点头：
“不过，你不演的话，男一号我说了也不算，得试镜，要看试镜和其他投资方的意见。”
“我尽量支持他吧。”
两人说着话，吧台的调酒师也送来了鸡尾酒，同时，厨师还送来了两份黄油焗龙虾。
香甜的气味刺激着味蕾，让郭凡食指大动。
“你们的伙食这么好？”郭凡羡慕道，为了省钱，他来这边时坐的是经济舱，吃的是飞机餐。
而且，还TM是西湖醋鱼盖浇米饭。
那味道……算了，以后不管别人问什么，我都要说好吃！
不能光我一个人吃过！
“还行。”祁讳笑道：“这不是我和景恬都在吗？伙食标准高点，不能饿了她。”
郭凡手中一顿，只觉得被塞了一嘴的狗粮，龙虾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