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春装了嘛。
作为天天蹲税务大院门口的让卫东，一直无聊的注视着隔壁小学，岔路口对面的医院。
就是四五六线地级市、县级市常见的那种当地消费经济慢慢都会形成朝公务员集中的格局。
税务大院周围的路边店集中了小地方比较好的服装、母婴用品、烟酒专卖店。
他不探讨这种形成原因，但结合税务单位跟这些打交道，几十年下来还是习惯了。
譬如服装店，现在二月下旬，虽然天气还属于春寒料峭的要裹着防寒服棉袄，但春季款已经要发运到各店做准备。
总不能天气暖和起来才现剪裁吧。
这居然是HK服装商没体验过的事儿！
他们什么时候做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同步销售。
所以还是让卫东提醒下，秦羽烨敦促才打版出样了百余款春装。
隔壁港商工业园区的休闲装、西装、女装、童装厂，仅仅是生产厂。
销售工作属于让卫东，品牌是秦羽烨和让卫东持有的喜利来和缤纷两个大类，只是后者属于外销品。
说白点，港商们过来的四家服装厂有赚，但不多，所以他们纯属靠开厂获得在江州合资搞房地产的资格。
根本不在意。
实际上都是秦羽烨在把控品牌和款式。
十九岁的少女，普通人恐怕很难拍板承担这个责任。
让卫东却能莫名其妙的帮她支撑，还在产品册子上选款！
就离谱。
这钢铁直男什么时候还会看女装款式了。
去年还只是小试牛刀，主要就休闲装冲了下市场。
今年就明摆着要跟牛仔裤一起铺开来。
所以厂里各种常见身材的姑娘都被邀请来试装，但主力还是请动物园那边的花车巡游舞蹈队们来当模特。
每天要在动物园里巡游表演四场的舞蹈队，现在已经是从警备区文宣队转业过来四十多位表演员。
看见这么多时髦新潮的衣裳，还不闹得跟什么一样。
借用旁边小办公室当更衣间，花蝴蝶一样进进出出的各种展示拍照，恨不得立刻穿一身回去。
就在日常参观队伍上楼来看见的巨型广告画前，搭建了个临时摄影棚。
流金像馆的几位摄影师，正在跟秦羽烨从HK邀请来的服装摄影团队配合出片。
不停闪烁的光芒和咔咔声，吸引了整个办公室各部门的目光。
更别提那些外地来的参观考察人员了。
让卫东头痛，悄悄经过秦羽烨身后都埋怨：“就不能带着衣服过去动物园嘛，这边还怎么搞工作！”
秦羽烨自己就是大花的绸面衬衫加醒目的白色大翻领，扎在牛仔裤里，醒目又犀利的美。
耳坠更是银饰绿松耳石的样式，衬着人更白皙艳丽。
只是原本整串丁零当啷的大项链，现在拆了手表那么大的两块儿挂耳朵下，也不知道那娇嫩的耳垂能不能承重。
大波浪的蓬松长发更是用淡蓝色丝巾做了发箍。
凸显出港风那种敢穿敢用色，又压得住的风情满满。
好多本地妹子都在偷看少女老板的人妻打扮，羡慕又钦佩。
但看到让卫东来，全都赶紧绷直站好，就跟看见委员长那样崇敬又肃穆。
连那些花枝招展的舞蹈员，都知道她们高不可攀的艾指导，提起让总也是遥不可及的尊重。
也就秦小姐这样儿才感觉是配得上让总的。
当然，这种几乎全都立正凝固行注目礼的场面，可能还是更多都在想嗑CP，看八卦。
老板转头一扫还全都欲盖弥彰的躲开些，可目光过了又悄悄围紧点。
让卫东觉得她们就跟一大群麻雀似的。
烦死了。
港妹自己淡定得很：“谁为主，我要带队过去，打版师、摄影师、设计师、助理们一大堆，都得我去指挥张罗，现在是全都过来为我工作，好看不？”
表面上问的是全场，明显展示的是自己。
还有个展肩的小动作。
让卫东不违心：“好看，记得标价卖便宜点……”
说完就准备去自己那边。
秦羽烨却叫住他：“马上三月了，去年四月去的花旗，跟史蒂夫协同工作，这一年还是该跟花旗方面交流下，不然工作关系就这样慢慢淡了哦。”
所以说还是家里有做生意的传承，才能这般提醒。
让卫东点头说好。
秦羽烨才似笑非笑的放出主题：“劳森说上回在花旗拍广告那位女演员还主动找他询问过你，她顺着苹果电脑跟缤纷牛仔的广告，接了几部电影，但据说票房不怎么样，还想再拍今年的广告。”
让卫东莫名其妙：“她拍不拍苹果广告关我什么事，自己跟苹果电脑联系啊。”
这是真对那位戴米莫尔没有半点绮念，对方要拍那什么《人鬼情未了》才会大红大紫吧，但看起来星途似乎已经被自己影响到，起码上辈子她不可能拍苹果电脑广告。
那未来还会不会遇见这部电影，也未可知了。
反正苹果电脑的命运已经大不同：“劳森给我打电话强调的就是这，去年苹果电脑经过你的改进总计卖了一百五十万台，你该跟他们谈谈新的创意合作了，劳森相信你有这个灵感！”
哎呀，让卫东顿时也觉得可以。
目前国内是技术力量真的达不到，但花旗可以，苹果电脑作为走在技术最前沿的电脑厂商可以。
趁着大家都是菜鸡互啄，帮助苹果电脑搞点新花样，赚点外汇给汽车公司，更主要是搞点技术设备回来拉进度啊。
这才点头说好：“那你跟苹果公司联系下，说我对今年新款有些点子，看看他们的反应。”
秦羽烨才喜滋滋的接令。
她还是清楚，无论翻译、国外销售商、HK的金融自由港，都是她独占的资源，让卫东离不得这条线。
不过对于苹果电脑的“改进款”，起码在让卫东这里也必须拖到这个时候。
脑瓜子里转悠着到底能靠什么卖点搞收益，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之前他都在挑空的二楼开敞式办公，结果来来去去找他的人太多，喜欢围着听，更是远远都瞄着老板的员工也太多。
只好转进尽头夹层的独立办公室，就一炮中标那间。
刚坐下来又是各种请示汇报。
其中就有新的商业中心设计图，让卫东纯粹是按照自己想象，随手画了几个乱七八糟不成型的疙瘩。
城建公司技术员就千方百计的结合那块洗发水厂的地块，像模像样的画出来。
肯定有很多没有理解到让卫东“灵感”的地方，但已经画得很细致，让卫东以己度人的觉着耗费人家多少心血。
连忙在上面做标注改动，他自己一点绘画能力都没，表达也是七零八碎的乱糟糟。
三个建筑技术员都竭尽全力的捕捉字眼，然后在稿子上尝试表达。
“两个斜角三角形组成的长方体，但中间有条宽宽的过道，这样就能形成个休闲、喝茶、快餐的地方，还能摆些花花草草……啊，是用木头砌成盒子把小树或者竹子栽在里面……对对对！”
什么绘图软件、高级AI绘图，都比不上这样的高手当手替，让卫东说什么，他们就画什么，不对马上擦了调整。
而且是越画越佩服到五体投地。
因为明摆着老板不会画不懂建筑，啥都不懂，但按照他说的画出来那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明明是画得好，连美感都记账到让卫东头上了：
“对对对，二层要把两边连起来有大走廊，可以扯点篷遮一下，玻璃栏杆，不锈钢……很紧俏那就换成黑色铁方管的铁花造型，下面要分隔成一间间的门店，卖饮料奶茶的，卖麻辣小面的，卖……唉，有什么卖什么吧，二楼卖衣服，三楼卖杂货，四楼搞点儿童乐园，舞蹈练习室，乒乓球练习室，啊，还有我们的电脑教室，五楼做餐厅，很多家餐厅……每层楼都在不同位置把两边连起来，其实整体遮住了一楼上空，最后在五楼顶部加个透明顶棚。”
他不懂什么设计语言，设计流派，反正就脑海里面瞎几把想到什么说什么。
自有专业技术员绘画调整到好看的样子。
其中有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估计也就二十五六，洗得发白的军装，戴着袖套，眼镜腿上还缠着胶布，拿着铅笔画得极其认真。
手下展现的图案漂亮又清秀，让卫东忍不住问：“你学什么的，叫什么名儿？”
退伍兵立刻站直了回应：“测绘，我叫刘晓勇，首长！”
让卫东看他画的房子：“喜欢建筑设计吗？”
刘晓勇严肃得像是要去炸建筑：“喜欢，首长！”
让卫东看看满眼渴望的另外俩，就干脆一起：“我给江州建筑学院那边联络下，安排你们仨过去旁听进修建筑设计，提升自己的能力。”
这仨果然就不会像达瓦那样只爱好体力劳动，马上眼里绽放出光彩，全都立刻立正挺胸：“谢谢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让卫东开始加入超纲要求：“三个月，给你们三个月进修时间，我要求这个过程还要学习英语，我看你们到时候谁的英语水平最高，就给予他新的工作任务。”
这仨真是没有半点皱眉的先服从：“是！首长！”
然后才开始咂舌：“学英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