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在大奉世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加入打更人也已经有了三四年的光景。


        

往日里,他凭借优秀的业务能力,以及小诗仙和炼金奇才等名号,在一众打更人的同僚中,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颇有威望。


        

后来吴羡得到魏渊的赏识,被提拔成为了银锣,时常出入于浩气楼的顶层,与魏渊聊天品茗,更是羡煞了无数打更人,其中也包括了几名金锣。


        

而对于他这个异军突起的后辈,这些金锣们,除了南宫倩柔这个魏渊的毒唯和未来的二五仔朱阳以外,其他人对吴羡的感官都相当不错,平时多有交流,还会在修炼方面对他予以指点,勉强也算得上是朋友。


        

也正因如此,当杨砚和姜律中两个大男人,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劝自己千万别冲动,要三思而行之类的话语时,吴羡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反而时不时的点头,一脸“道理我都懂,你们放心好了”的表情,看得两名金锣都颇为无语。


        

放心?


        

看看后面飘着的三个,这些要么是朝廷命官要么就是勋贵武将,你这要把人拖到菜市口千刀万剐的架势,让我们怎么放心得下来。


        

如今已经过了四十岁的姜律中,只觉得蛋疼无比,想着这件事若是被朝堂百官知道了,打更人怕不是会立刻遭到铺天盖地的弹劾吧。


        

届时,就算魏公顶得住压力,将这件事情压下,他们这些打更人,以后在京城中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姜律中不由瞥向身后漂浮的张奉三人,寻思着要不要出手将人救下。


        

这时,一只手掌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却是杨砚沉默摇头,接着耳边就响起了他的传音。


        

“魏公说,不要轻易插手此事,先静观其变,看看这小子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可若是吴羡真的宰了这几人怎么办,他们可都是朝廷命官,若是当众斩杀,陛下定然会盛怒无比,说不定还会降下诛九族的大罪!”


        

姜律中同样传音回复道,眉头紧紧皱起。


        

“话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力一下子变强了那么多,仅用气机便压制住了你我,这可不是四品武夫能做到的事情。”


        

打更人金锣皆是四品修为,而杨砚和姜律中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同时将他们两个一起压制,起码也要达到半步三品的境界才有可能。


        

至于说真正的三品……那太夸张了,姜律根本不敢去想象。


        

这就好比一个认识好多年,一直被自己照顾的小老弟,突然有一天表示不装了,摊牌了,他就是世界首富一样,这中间的落差实在太大,换谁都难以接受。


        

“哼!谁知道呢,我以前就觉得这小子身上秘密很多,又会作诗,又懂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炼金术,指不定以前只是在藏拙而已,故意扮猪吃虎呢!”


        

杨砚轻哼一声,看向吴羡的目光充满了深意。


        

“就算是扮猪吃虎,那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装了。”


        

姜律中疑惑道。


        

“你问我,我问谁?”


        

杨砚翻了个白眼,不再和姜律中传音,而是继续跟在吴羡的身旁,看看他到底准备搞什么事情。


        

……


        

就这样,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百姓听说了菜市口的事情,忍不住好奇心,跑来凑起了热闹。


        

这里面还有不少国子监和云鹿书院的学子,他们中的一些人认出了张奉的身份,不由发出惊呼,同时也让周围的吃瓜群众越发感到惊奇。


        

“那是兵部侍郎张大人,还有平远伯和户部都给事中!”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天子脚下羞辱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是打更人……我认得他,小诗仙吴慕之,就是他写出了那首‘暗香浮动月黄昏’,让教坊司的浮香姑娘从此情根深种,再也不和其他人吟诗作赋了。”


        

“其实我更喜欢他的那首《临江仙》……”


        

“拜托,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小诗仙为何要如此对待三位大人?”


        

“呃,难道是这三位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被小诗仙发现了,所以要带着他们明正法典?”


        

“可这也太不讲规矩,那毕竟是朝廷命官……”


        

众学子讨论着,态度意见不一,但总体来说心中都有些不满。


        

毕竟他们未来可都是要考科举当官的,心里下意识把自己代入到了张奉等人身上,而在看到这一幕,心情能好才是见鬼。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心中越发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吴羡这位颇有才名的打更人银锣,做出这么过火的行为。


        

于是乎,更多的人流开始汇聚,等到吴羡带着张奉三人来到菜市口的刑场,周围已经形成了一片人潮。


        

吴羡满意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就解开了张奉三人的束缚,让他们落在了地上,同时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饶命啊!吴银锣!”


        

户部都给事中孙钟鸣率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来到吴羡跟前,就要抱住他的大腿求饶,却被其一脚踹飞出去。


        

饶是如此,他也不敢痛呼,而是连忙跪在地上不断求饶,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求你了吴银锣,饶我一命,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说着,孙钟鸣便抬手指向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奉,神情狰狞的说道:


        

“是他们!绑架平阳郡主的计划是张奉制定的,消息是平远伯儿子提供的,我只是被他们胁迫,才不得已参与了此事,这一切真的和我无关啊!”


        

听到这话,周围的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绑架郡主?


        

那不是皇亲国戚吗,这三人好大的胆子,难怪吴银锣会把他们带到菜市口的刑场,怕不是接到皇帝的命令,要直接就地正法了吧。


        

“你这蠢货!”


        

张奉听到这话,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这都什么情况了,居然还想着污点证人,看不出这家伙是打算把他们斩尽杀绝吗?!


        

孙钟鸣根本懒得理他,只是一味的磕头求饶,将自己以往的累累罪行,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老实交代出来。


        

什么做假账啊,利用户部的库银放印子钱,侵占百姓良田……随便挑出一件出来,都足以让他牢底坐穿。


        

不仅如此,孙钟鸣表示愿意接受制裁,哪怕是秋后处斩也无所谓,只求吴银锣高抬贵手,千万别亲自处理他这个十恶不赦的狗官。


        

很显然,之前在张府的时候,吴羡用两根手指,一寸寸捏断平远伯全身骨头的场景把他吓到了,于是十分干脆的自爆,只求别落到对方手里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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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中午。


        

另外,翻了一下原文,发现张奉是兵部侍郎,誉王才是兵部尚书,平阳也不是被元景帝赐婚,但她之所以遇害也有元景的手笔,这里修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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