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包厢里，这边食堂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六菜一汤，有荤有素。
居然还有两瓶茅台在桌子上摆着。
方言眼神瞄了一眼隔壁包厢方向，知道那边院长和卫生部的领导都在，这两瓶酒放在这，肯定也是想让方言把人灌醉，然后套出更多的话来。
定了定神，方言拉开主位的椅子，向何家父子示意：
“表叔，表弟，坐，忙了一上午，都饿了吧？咱们边吃边聊。”
何经纬笑容可掬地拉着儿子坐下，对着方言说道：
“有劳了有劳了，方言你这安排真是周到。”
何东的目光则在茅台和方言之间转了转。
昨天他们可是被穷亲戚宰惨了，今天终于轮到其他人出血了。
“表哥这也太隆重了，这酒在国内可不便宜。”何东对着方言说道。
他认为就看方言准备的这些酒，也能看的出来，他确实对他们父子俩还算是重视的，既然这样就好说了。
方言笑着提起酒瓶，娴熟地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涌出。
“嗐，难得在国内遇上亲人团聚的机会，今天这餐饭更难得，酒嘛，当然要准备好一些了，表叔，表弟，来，我们先满上？”
他笑容温和，让何家父子放松了不少，同时他把酒杯倒满了白酒。
“好了好了！”何经纬看到一个杯子被倒满，心想还要说正事儿呢，这一杯下去头都昏了。
“茶要半，酒要满，这才是待客的规矩，要满上的。”方言一边说，一边把另外两个杯子也倒满了。
方言端起杯子，对着他们说道：
“这一杯先欢迎表叔和表弟回来，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直接端起杯子一口就干了下去。
何家父子愣了一下，两人也只好端起杯子和方言对饮。
喝完过后，何经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劲有点大，何东倒是浑身放松下来，笑呵呵主动拿起酒，要给方言满上。
方言双手扶着酒杯让何东这个表弟倒上，显得很谦逊。
何东看到这场景，对着方言说道：
“表哥，早上的时候多有冒犯，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以后还得请您多多关照，我赔罪干一个！”
“哪里哪里，都是正常交流嘛！”方言笑着举杯和他碰了一个。
喝完过后，何东心态更加放松了，方言招呼他们吃菜。
何东对着方言问道：
“那个金无病和你是什么关系？”
方言说道：
“其实没什么关系，金无病是美国旧金山致公堂的人这次回来也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主要因为上次我救过他们的致公堂的高层，他对我感激在心，就这么简单。”
“哦，那我就明白了……”何东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又倒上酒，对着方言说道：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过今天看到表哥的医术确实高超，我自愧不如，怪不得黄教授愿意万里迢迢的回国找你……”
何东这边喝了两杯就想直奔主题，下一秒被在桌子下面被老爹何经纬轻轻一脚踢了回去。
“爸……”何东被打断有些懵逼，今天不就是要来说这事儿的吗？
何经纬端起酒杯，向方言示意：“说起来，我们这次回来，看到你年纪轻轻就在国内闯下这么大名堂，尤其是那一手起死回生的秘方绝技，真给我们何家，给咱老辈儿长脸！就冲这个，叔得敬你一杯！”
“诶，表叔客气了。”方言回应道。
而这时候何经纬已经一仰脖，将杯中酒一下全干了，姿态豪爽，言语中却已悄悄点题。
何东在一旁看着，心想原来是老爹打算自己来说。
方言这边微笑着举杯轻啜一口，并不干杯：
“表叔抬举我了，都是治病救人该做的事情，秘方也是中医前辈们累积的心血，在我手里也是改了改拿出来用，碰巧病人命不该绝，多添一分生机就活下来了。”
方言说的谦虚，同时拿起公筷给何经纬还有何东都夹了一筷子菜：
“来，别光喝酒，尝尝这个红烧狮子头，是我们食堂大师傅的拿手菜。”
方言转头又对着他们问道：
“对了，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表叔和表弟在国外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呢？”
听到方言的问题，何家父子俩交换了个眼神，最终话还是何经纬说道：
“哦，我们是在黄教授的医疗公司工作的，专门给人提供中医系统保健和慢性病治疗的方案。”
“一些有钱的华人，还有一些高层的外国人，他们自己是不用西医的，反而更加相信中医的方案，西医动手术切切切，他们也害怕那玩意儿，切了器官那可长不出来，中医就没有这些问题，而我们就是给这些人服务。”
方言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说道：
“听到起来好像很不错啊！”
“只是没想到国外中医还这么有市场，我还以为国外要消灭中医呢？”
听到方言的话，何东露出一副看乡巴佬的表情，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方言表哥你……哈哈哈……”
何经纬桌下踢了一脚自己儿子，示意他别太放肆，何东反应过来，这才对着方言说道：
“和你想的不一样吧？”
方言点头。
何东说道：
“道理其实很简单，他们又不傻，知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他们想要的是让底层人用不上中医，让中医成为高端人群的特有医疗体系。”
“就像是古代皇帝才能用的御医一样。”
“当然了，宣传上嘛，肯定是要说些反话的……你懂的。”
方言举杯一副受教的表情：
“明白明白，我说这国内在世纪初就有反中医的呢，原来如此。”
何东说道：
“那是专门有人掏钱的，像是投资建设协和的洛克菲勒基金会，他们就投过钱推动过“以西医取代中医”的战略，试图垄断中医医疗体系，但是最终没成功罢了。”
听到他这话，方言有些诧异，这资料可是三十多年后，美国自己解密才放出来的消息，这会儿何东就知道了？
看到方言惊讶的表情，何东颇为得意。
也有方言不知道的事儿了吧？
“我都是在黄教授他们朋友嘴里听到的，这都不是啥太大的秘密。”何东说道。
这时候何经纬对着方言说道：
“要在国内发展，早晚会遇到这些对手的，反而在国外没有这方面的掣肘，就像是研究耳针疗法的人，不就是在中医典籍里受到的启发，现在赚的盆满钵满吗？”
“其实也不算是研究，其实就是把中医古籍里面的冰山一角挖出来，然后重新包装一下，就是国际领先疗法了。”
“就像是你说的一样，秘方也是中医前辈们累积的心血，在你手里也是改了改拿出来用，是一个道理……这都是发财的门道啊！”
方言举杯：
“表叔说的……有道理！”
接下来，方言又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国外其他事儿，主要是让隔壁的那边的领导们听听。
期间方言又和他们喝了不少酒，两人都喝的面红耳赤的。
聊了一会儿后，何东终究沉不住气，眼看老爹还不说正事儿，于是趁着服务员添菜后的间隙，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表哥，你看我们也别绕弯子了。实话说吧，这次回来，我爸还有我爷爷，都特别想看看你的秘方到底是什么样儿的。黄教授那边对你这方子也好奇得很呢！它在英国那边绝对能救更多的人，也能给你带来想象不到的回报。”他眼神热切，“国内这环境，表哥你辛辛苦苦，能赚多少？不如……”
“小东！”何经纬猛地一拉儿子胳膊，厉声打断。
但脸上迅速堆起歉意的笑，对着方言说道：
“你表弟心直口快的！方言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他是觉得你本事大，想让大家都好。”
他重新端起酒杯，说道：
“你弟的意思是……你这秘方太珍贵了，在国内施展不开拳脚。我们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要是愿意合作，技术共享，我们那边有现成的实验室、最好的推广渠道，收益分成你拿大头！甚至把你父母家人都接出去享清福都没问题！比你在国内这样事事受限强太多了！”
方言放下筷子，脸上的笑意渐浓，。他身体向后前倾，目光在父子俩之间缓缓扫过。
终于他们说这话了，方言露出思索之色，说道：
“表叔，表弟，你们说的是哪一个秘方？”
何东急不可耐的说道：
“当然是你手里被称为“西医斯普特尼克危机”的秘方了！”
方言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不行，上面有规定的，交出去就是违纪。”
听到方言这话，何东说道：
“哎呀，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国外逍遥，你还管什么规定？”
何经纬这时候也说道：
“就是，而且凭借你现在的手艺，就算是到了国外那也是业内顶级，根本不用被人管着，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些上头了，方言却依旧摇头说道：
“你们说笑了，我这样子像是能出去的吗？”
说罢他顿了顿，问道：
“又或者说，你们有路子，能够让国内的人帮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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