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笑而不语,悠然喝了口茶,才继续说:
“你没看出来,那小子精着呢!你看他,死缠烂打了吗?贸然进攻了吗?并没有。
他就在那儿,该训练训练,该干嘛干嘛,但是却可以进可攻退可守,还能很巧合,恰如其分的出现在夕洛面前。
而咱们夕洛又最吃这套,距离产生美,还能各自有遐想空间,两人也不尴尬,完全的无声胜有声。”
“……”战鹰被男人一番分析,说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看得这么透彻。
“老婆,你这眼神是在崇拜我吗?”冷风深笑,点出她此刻的心声。
她愣了下,轻哼:“少来,别翘屁股,小心我揍你,听见没有?继续说!”
冷风眼底含笑:
“很简单,这小子就是在不停秀肌肉,不停刷存在感,他在用夕洛能理解的方式,一点点渗透,把自己逐渐变成她安全区里的一部分,不说不说,高明啊!”
“这小子,看着闷,没想到,心思还挺深。”战鹰顿了顿冷笑。
不得不承认,老公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两天在船上,霍冬好几次都单独出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的视野里,原来动机竟然在这里。
“现在心情舒坦了?”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真的不推波助澜一把了?”她收起笑意,瞟了眼得意的男人,语气里有点不忿。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冷风眸光微眯,一针见血问。
“还不是因为江南她们几个,这两天在我耳朵边都快念叨出茧子了,比我还急,昨天大家一起玩的时候,还拿夕洛霍冬开涮了!”
战鹰郁闷回答,想起妈妈团那帮人热火朝天的样子,就有点头疼,但又没法真生气。
毕竟,谁不想自家孩子好?
“你就让少夫人她们折腾啊,比我们有效果多了,懂吗?”冷风笑了,笑容里带着点老狐狸的味道。
“但是,你要记住,咱们千万别推波助澜,好饭不怕晚,现在火候还不够,硬揭锅盖,饭就夹生了。
就让他们这么处着,也让夕洛先习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习惯到觉得理所当然,不可或缺了,等那时候……”
他说话间,拿起一枚棋子,轻轻点在棋盘上一个关键位置,“才是该咱们,推一把的时候,而现在?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然而,大海似乎也想为这桩喜事“助兴”。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聚了乌云,海风骤然变得猛烈,吹得人衣袂翻飞,巨大的游轮开始明显颠簸起来。
“哎呀!起风了,大家快回船舱吧!”有人喊道。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游轮似乎是为了避开前方一个较大的涌浪,舵手进行了一次稍显剧烈的转向调整,船体随之产生了明显的侧倾!
“啊!”随即,甲板传来游客们的惊呼。
对于霍冬和冷夕洛这种下盘极稳的高手来说,这点晃动本不算什么。
可固定在顶层甲板边缘,用于装饰灯光的一根沉重的金属灯柱,因为船体晃动和可能存在的固定螺丝老化,竟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下瞬,猛地从基座脱离,直直地朝着下方甲板砸落!
而它的正下方,正是刚走到那个位置,因船体晃动而本能抬头查看的冷夕洛!
“小心!”几乎是同一瞬间,两声短促而凌厉的警告响起。
一声来自霍冬,一声来自冷风!
冷夕洛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在听到异响和警告的刹那,她瞳孔骤缩,身体已经本能地向侧面扑倒翻滚!
这是无数次生死训练刻入骨髓的反应!
然而,那灯柱下坠的速度太快,范围太大,她虽然避开了被直接砸中的头部要害,但沉重的金属灯柱带着呼啸的风声,依旧狠狠地砸向刚刚扑倒位置的上半身位置。
她本来就旧伤未愈,若再被重击……
“夕洛快跑!”战鹰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黑色的身影宛如鬼魅,如同出膛的炮弹,是霍冬!
他在发出警告的同时,没有任何犹豫,放弃了自身所有防御姿态,将全身的力量和爆发力凝聚于双腿,如同扑向猎物的猛兽。
不顾一切地朝着冷夕洛的方向冲撞过去!
“砰!”一声沉闷又令人心悸的巨响!
霍冬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自己宽厚的肩背,狠狠地撞在了冷夕洛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冷夕洛撞得向侧面飞扑出去好几米远,险之又险地完全脱离了灯柱的覆盖范围!
而霍冬自己,在撞开瞬间,身体也因巨大的惯性失去了平衡,被那沉重的灯柱边缘,狠狠地擦刮过他未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左腿!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霍冬喉间溢出,随即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甲板上,左腿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鲜血迅速染红了黑色训练裤。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两三秒之内,太突然,也太恐怖了!
“霍冬?”战鹰和冷风脸色大变。
而被撞飞的冷夕洛在地上翻滚一圈,迅速稳住身形,毫发无伤,听见父母的叫声,猛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霍冬摔倒在地,左腿鲜血淋漓的画面……
一瞬间,她瞳孔猛地收缩,那张常年冰封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还有……内心汹涌的焦急!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跪倒在霍冬身边,动作快如闪电,撕开他被刮破的裤腿布料,伤口触目惊心,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涌出。
“霍冬,你……你怎么样?”冷夕洛声音失去了平日的清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霍冬咬着牙,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声音因疼痛而沙哑:“没,没事,你……安全就好。”
这惊险的一幕,被刚赶到的战鹰和冷风看得清清楚楚!
战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风眼中也充满了震惊。
“别担心……没有伤到主要动脉,可能骨头受到了一点挫伤而已。”霍冬见她不说话,假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挣扎着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