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秦洛迅速调整表情。
“艾警官,与其在这里怀疑我,不如一起找出真相。我可以协助调查。”
艾一倩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最终,她微微点头。
“好,希望秦医生言出必行。”
待艾一倩和黄院长离开后,李萍凑到秦洛身边,压低声音。
“秦医生,你真的只用了十几秒?”
秦洛没有回答,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甜甜?是我,秦洛。关于新生儿病房的服务流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活泼的女声。
“秦医生!您终于想起我啦!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半小时后,秦洛站在小儿科护士站前,面前是扎着马尾辫、一脸兴奋的小甜甜。
“所有新生儿都会在出生后24小时内接种疫苗。”
小甜甜掰着手指数道。
“乙肝疫苗第一针、卡介苗,还有维生素K注射”
秦洛打断她。
“注射用的针筒设备是统一提供的吗?”
“当然啦!”
小甜甜点头。
“都是医院统一采购的,从库房领取。秦医生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秦洛没有回答,眼中带着精光。
他迅速拨通艾一倩的电话。
“艾警官,我可能找到线索了。能麻烦你来一趟小儿科吗?”
二十分钟后,艾一倩匆匆赶到,身后还跟着黄院长。
“秦医生,你发现了什么?”
艾一倩开门见山。
秦洛沉声道。
“我查看了所有感染霍乱的婴儿病例,他们分布在不同的病房,没有直接接触。惟一的共同点”
“是疫苗接种!”
艾一倩立刻反应过来。
黄院长脸色大变。
“这这不可能!我们的疫苗和器械都是正规渠道采购的!”
“院长。”
秦洛冷静地说。
“我需要去库房查看一下疫苗和针筒设备。”
黄院长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好,我带你们去。”
与此同时,医院行政楼五楼,副院长办公室内。
“爸!出大事了!”
马小溪一脚踹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父亲马友才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马友才缓缓抬起头,眉头紧锁。
“跟你说过多少次,进我办公室要敲门。”
“现在哪还顾得上这些!”
马小溪声音发颤。
“那批注射设备.医院那边检测出问题了!”
马友才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放下手中的钢笔,身体微微前倾。
“说清楚。”
“就是.就是上个月那批低价采购的注射器。”
马小溪咽了口唾沫。
“医院检测出携带霍乱病毒,秦洛那小子已经洗脱嫌疑了,现在警方肯定要查到我头上!”
马友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儿子。
“我警告过你不要碰医疗设备这块,利润虽高但风险太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马小溪抓狂地扯了扯领带。
“爸,你得帮我想办法!要是真查到我头上,公司就完了!”
马友才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半晌,他叹了口气。
“采购合同是谁签的字?”
“采购经理王德发。”
“很好。”
马友才眼中带着精光。
“把所有责任推给他。”
马小溪一愣。
“可是.”
“没有可是!”
马友才厉声打断。
“王德发家里什么情况?”
“他他老婆刚生了二胎,大女儿还在上大学”
马友才冷笑一声。
“给他两百万,让他把这事扛下来。告诉他,如果他拒绝,他老婆孩子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马小溪眼睛一亮。
“爸,你是说”
“记住。”
马友才压低声音。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批设备是王德发私自采购的,你完全不知情。明白吗?”
马小溪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三天后,医疗器械公司。
“所有人不许动!警察!”
艾一倩一马当先冲进公司大门,身后跟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员。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员工,最后锁定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
“马小溪!出来!”
办公室门缓缓打开,马小溪西装笔挺地走出来,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假笑。
“哟,这不是艾警官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艾一倩强压怒火,亮出搜查令。
“你公司供应的注射设备携带霍乱病毒,导致多人感染。现在以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对你公司进行搜查!”
马小溪夸张地摊开手。
“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那批设备是采购部私自进的货,我完全不知情啊!”
“少装蒜!”
艾一倩冷笑。
“带走!”
审讯室里,灯光刺眼。
艾一倩将检测报告重重拍在桌上。
“马小溪,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小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艾警官,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是采购经理王德发私自所为,我已经把他开除了。”
“你以为推个替罪羊出来就能蒙混过关?”
艾一倩咬牙切齿。
这时,审讯室门被推开,一名警员走进来在艾一倩耳边低语几句。
艾一倩脸色骤变。
“什么?他认罪了?”
马小溪得意地笑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半小时后,局长办公室。
“艾一倩!你太让我失望了!”
局长拍案而起。
“没有确凿证据就抓人?现在人家反告你诽谤!”
艾一倩双拳紧握。
“局长,明明就是马小溪.”
“证据呢?”
局长打断她。
“现在有人主动认罪,你凭什么咬住马小溪不放?”
艾一倩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小溪大摇大摆地走出警局。
警局门口,马小溪故意放慢脚步,等着秦洛和艾一倩出来。
“哟,两位。”
他阴阳怪气地说。
“这次真是抱歉啊,让你们白忙活一场。”
艾一倩气得浑身发抖。
“马小溪,你别得意太早!”
马小溪凑近艾一倩耳边,压低声音。
“艾警官,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说完,他大笑着走向自己的豪车。
秦洛拉住想要冲上去的艾一倩。
“别冲动,他迟早会付出代价。”
看着马小溪扬长而去的车影,秦洛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黑玫瑰,计划可以开始了。”
至尊娱乐城,灯火辉煌。
马小溪哼着小曲走进赌场,随手将一张金卡扔给前台。
“换十万筹码!”
他今晚心情大好.不仅摆脱了牢狱之灾,公司也只是被罚了点小钱。
更重要的是,他证明了在这个城市,没有他马家摆不平的事!
“先生,需要陪玩吗?”
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一左一右贴了上来。
马小溪咧嘴一笑,顺手搂住两人的细腰。
“当然需要!今晚本少爷手气一定旺!”
果然,不到两小时,马小溪面前的筹码就堆成了小山。
“哈哈!又赢了!”
他兴奋地拍桌。
“给两位美女每人一万小费!”
荷官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她微笑着将筹码推向马小溪。
“先生今晚运气真好。”
马小溪得意洋洋。
“那是!本少爷最近鸿运当头!”
凌晨三点,马小溪已经赢了二十万。
他搂着两个美女走向客房,完全没注意到荷官在他离开后迅速拨通了电话。
“玫瑰姐,鱼上钩了。”
电话那头,黑玫瑰红唇微扬。
“很好,继续按计划进行。”
第二天中午,马小溪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马总,公司这边”
是秘书的声音。
“有屁快放!”
马小溪不耐烦地打断。
“工商局来人了,说要查封公司”
马小溪猛地坐起身。
“什么?!”
“说是停业整顿三个月,罚款五十万”
马小溪松了口气,比起坐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挂断电话,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两个美女,突然咧嘴笑了反正公司暂时开不了工,不如趁这个机会多赢点钱!
他粗暴地摇醒两个美女。
“起来!陪本少爷再去赌几把!”
赌场里,马小溪的“好运”仍在继续。
不到中午,他又赢了十万。
“马总好手气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马小溪回头,看到赵大勇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哟,赵经理。”
马小溪心情大好。
“怎么,看我赢钱眼红了?”
赵大勇摆摆手。
“哪能啊!不过.”
他压低声音。
“赌场下午要停业整顿三天,您看.”
“什么?”
马小溪脸色一沉。
“我手气正好呢!”
赵大勇赔笑道。
“上面突击检查,我们也没办法。”
马小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最后一局!我压十万!”
骰盅揭开,马小溪又赢了。
“哈哈!天助我也!”
他狂笑着收拢筹码。
这时,身边的美女凑到他耳边。
“马总,既然这里要停业,不如去东南亚玩?那边的赌场24小时营业,而且”
她暧昧地眨眨眼。
“玩法更刺激哦。”
马小溪眼睛一亮。
“你说得对!”
他掏出手机。
“给我订最快去东南亚的机票!”
五个小时后,马小溪已经站在东南亚某赌场的VIP室里。
他面前站着一位比国内更加美艳的荷官,正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
“欢迎马先生光临,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最高规格的服务”
东南亚某赌场的地下室里,潮湿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汗臭。
马小溪蜷缩在墙角,浑身是血,只穿着一条被撕破的裤衩。
他的左眼肿得睁不开,嘴角还在渗血。
“求求你们.再给我点时间”
马小溪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一个纹着青龙纹身的壮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时间?你他妈欠豹哥两千万,拿什么还?”
马小溪痛苦地弓起身子,像只煮熟的虾米。
昨天这个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地坐在VIP赌桌前,以为自己能延续在至尊娱乐城的好运气。
谁知手气背到极点,不仅把之前赢的四百多万输得精光,连银行卡里的二百多万存款也全搭了进去。
“再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当时他红着眼睛拍桌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瘦高个凑过来。
“马少,要不要玩把大的?我们这利息低,随借随用。”
马小溪已经输红了眼,想都没想就签了第一张一百万的借据。
然后是五百万、一千万当他意识到自己欠下天文数字时,赌场已经关门,十几个打手围住了他。
“想跑?”
纹身壮汉揪着马小溪的头发把他拎起来。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马小溪浑身发抖,突然跪下来。
“大哥!我错了!我这就打电话让我爸打钱!”
“二十四小时,两千万,少一分钱就等着收尸吧。”
壮汉把一部老式手机扔在他面前。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马小溪哭得像个孩子。
“爸!我在东南亚被人扣了!欠了一千八百万,加上利息总共两千万!二十四小时不还钱他们就要杀了我!”
电话那头的马友才如遭雷击。
“什么?!你你怎么会.”
“爸!救救我!”
马小溪的哭喊在地下室里回荡。
马友才挂断电话后,立刻翻出存折.全部存款加起来不到三百万。
他颤抖着拨通几个“好友”的电话,但平时称兄道弟的人一听要借钱,不是推说手头紧就是直接挂断。
“王主任,我儿子”
“老马啊,不是我不帮你,最近家里装修.”
最后他只能抵押了房子,勉强凑到五百万。
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三小时时,马友才绝望地发现,自己连儿子欠款的零头都凑不齐。
小黑屋里,马小溪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
他的嘴唇干裂,意识开始模糊。
突然,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哟,这不是马少吗?怎么这副德行了?”
马小溪艰难地抬头,逆光中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
当看清来人面容时,他瞳孔骤缩。
“秦秦洛?!”
秦洛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锃亮,与肮脏的地下室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