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你——”简直和我们人类绝配。
后半句话并未说出口,但云凡不得不赞叹潘多拉的能力,能在危急的情况下顺水推舟找到解决的办法,甚至在不从之神出现后进而根据人为的奇迹缔造出弑神者这一存在。
但凡命运之神真的有自我意识,在发现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能够藉由漏洞丢出神话囚笼的神被擅自篡改成不从之神,并且最后还变成了弑神者的养料,估计要吐血。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啦,毕竟推进着人类前进的本就是人类本身的欲望,就算我不说什么,人类终归也会在大量地牺牲和自我觉悟之后,去创造能够掠夺神之权能的武器,只是会稍稍慢一些而已。”
这次潘多拉的回复倒是意外的正经,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人类的这个种族,连同欲望在内都一同被她纳入了正面的属性中,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观点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了。
至少在一致对外的时候,人类欲望的集合能发挥相当大的作用。
“然后你就兴冲冲地拿着“篡夺之圆环”去偷袭命运之神了?”
顿时潘多拉脸上的骄傲一僵,她忙活半天本来就是准备越过这个话题,结果还是被提起来了,瞪了雅典娜一眼,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个恶婆婆了,又看了眼眉眼中流露出“看笑话”意思的云凡,最终没好气地说道:“那不是刚刚好么,好不容易追寻到了她的踪迹,而且“篡夺之圆环”已近多次测试过了对神明有绝对的针对能力,如果能一劳永逸的话......”
然后潘多拉就理所当然地翻车了,一方是在创造神话传说的基础上构筑出来的、人类对神明专用概念武装,另一方面则是神灵们的集体意识,或者说是神的阿赖耶也没什么问题,最终碰撞的结果自然潘多拉拼着本质被剥离的代价,带着“篡夺之圆环”跑路,而命运之神则是在抽调了相当一部分神的权能之后依旧没能留下潘多拉甚至还留下了伤,于是从此由台前转为幕后。
潘多拉围绕着正被剥离权能的命运之神转着圈圈,好似在跳舞,“但人家也不是没有功劳哦,如果没有那次的话,她就不会这么掉以轻心了。”
这句话倒是大实话,在确认“篡夺之圆环”无法对自己造成影响,至少不可能会剥夺她的能力之后,命运之神对这件道具的忌惮自然会下降一个等级。
若是以往这种情况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偏偏云凡带来了一个与本世界神明起源类似本质却完全不同的神之本源,让“篡夺之圆环”再度进化,跃迁到了连命运之神都能够针对的层次。
“如果最终的底牌无效的话,你准备怎么办?”雅典娜没来由地问道。
“取巧的方法无效的话,自然就只能动手了啊。”云凡咧嘴一笑,哪有那么多最终的底牌,他最终的底牌永远都只有他自己,最赖不过耗尽了体力就往黑洞空间内一躲,恢复完毕后带着好哥们的力量再并肩子上,不谈命运之神在神话传说的禁锢下能拉出来多少帮手,就算真的都拉出来,也只是将战斗变成消耗战而已。
这个云凡还真不会怕。
雅典娜皱眉,“明明看起来胜利的概率很小,妾身的直觉却在告知妾身你拥有必胜的把握。”
“想不通就别想了,站在胜利者的角度去猜测可能失败的场面是给自己自寻烦恼。”
轻拍雅典娜的脑袋,将她内心的不安连同猫耳毛上执拗升起的猫耳乐此不疲地下压下去,并在雅典娜眼中的疑惑逐渐转换为冰冷之前收回手。
“好了,现在是我们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命运之神、篡夺之圆环,对神与人来说同等位格的存在,本该分庭抗礼的对等存在因不属于本世界的外部力量而导致天平出现倾斜,并伴随着一方的愈发地强大,倾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伴随着“篡夺之圆环”的转动与命运之神身影的越发虚幻,其内部的权能逐渐被“篡夺之圆环”所夺取。大圆盘之上,龙头的图腾正在腾飞,八道【剑】的封印则是在逐渐消失,直至命运之神完全消失,【剑】的封印也尽数被驱除,大圆盘的颜色也变成了宛若命运之线一般的斑斓之色,外表不再是石质的模样,更像是由晶莹的宝石所构成。
“完成了,以人类的不甘与欲望完成谋夺神之伟力后的结晶。”
手中“篡夺之圆环”、现在应该称之为“命运之圆环”转动,于云凡的意志下,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发生变动,眼前出现一张广阔无边的“地毯”,这张地毯似乎铺到无尽的远方,即便以云凡的视力也无法看到尽头。
而且它的色彩鲜艳无比,是用了各种各样的色彩的线编织而成的,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颜色正是如今“命运之圆环”的颜色。
无数人与神的命运正在着其中交织,汇聚,最终被编织成属于他们自己的颜色与图案,一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亿个——无穷无尽的图样呈现在地毯上,而且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哦哦,原本就有猜测,没想到还真的存在啊。”潘多拉兴冲冲地冲向地毯,随后蹦上无尽色彩的毯子,肆意舞蹈着。
雅典娜则蹲下身,轻抚着这地毯,似乎想要看到什么,但随后脸色一白,瞬间被云凡将手拍开来。
轻点了几下雅典娜的额头作为惩罚,而后为她输送着咒力恢复,“不要将好奇心用在这种方面啊,这可是混杂了这个世界万物命运交织而成的领域,直接用天之睿智去感知这片领域的话,会被无量大的信息冲成白痴的。”
“妾身只是想找到属于自己的命运。”雅典娜捂着通红的额头,嘟囔道,然后就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多了一块银色的毯子,天之睿智在脑海中不安地攒动,似乎在向她诉说着什么,但是已经不需要它来告知了。
这股仅仅只是看到就能察觉到的悸动,还有手指抚摸在其上的战栗感,这正是属于她的命运的,记载着其过往一切的命运造物。
“啪嗒——”
响亮的响指声响起,银色的命运造物宛若时光倒流一般,本来已经编织好的图案伴随着丝线的抽出而逐渐消失,最终连毯子都已经不是,完全化作了纯粹的丝线。
云凡一把抓住这与雅典娜发丝同等颜色的丝线,将其投入雅典娜的体内,“从此以后,你的命运就由你自己来掌握了。”
雅典娜全身的气势也瞬间暴涨,刚刚恢复的小小姿态再度成熟,并且朝着更加完美的方向衍生,追溯到世界之初,初始的神明诞生时她本该有的力量正在复苏,不再是不从之神,而是真真正正的初始神明。
与此同时,艾丽卡她们的命运编织物也随着云凡的心思自动浮现在了云凡的面前,但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直接如雅典娜的一般将其还原成原来的模样,而是收入了体内,让他们的命运被覆盖在自己的命运之下。
与雅典娜不同,她们并非神明,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将命运还原到初始的模样完全不会有任何好处,将其纳入自己的命运保护中好处会更多一些。
至少对于常人而言的所谓瓶颈将在她们的身上不复存在,跨越修炼天堑宛若走平地小道,只要正儿八经地修炼,她们就能顺风顺水地成就超越者。
“呼呼,刚刚拿到权利就急着给妻子们操心,就算是妈妈我,完全被丢在一边,也是会生气的哦。”耳边传来温热的吐气声,却是潘多拉直接跳在了云凡的背上,双手双脚紧缚在云凡的身上,一副不给我安慰我就不下来的模样。
“是是,怎么会忘了您呢。”
“命运之圆环”再度转动,只是这一次却不再是如之前一般,只有极少量的命运织物,而是铺天盖地宛若海啸一般的命运织物朝着云凡这边涌来。
那是属于神明们的命运本质,每一个都连接着一位或是沉睡或是行走在现实/幽世间的神明。
现在,云凡需要的则是附着于他们身上的,那源自于人类所构筑的囚笼。
无数的资讯从命运编织物之上流至“命运之圆环”上,持续的嗡鸣声响起,源自于此世人类最伟大的另一件概念性造物逐渐具现而出,这名为“神话传说”的封印亦或者说道具,正逐渐从每一位沉睡的神明身上剥离,不断汇聚于此。
“不是加固而是干脆地释放么,你这孩子还真是有信心呢。”
禁锢在身上的囚笼被释放,被迫从远古沉睡至今的初始之神们在察觉了自己获得“自由”以后会做什么简直不敢想象,恐怕第一时间就会逃离那片【生与不死的境界】,前往现实,并顺带着将那些曾经愚弄他们的人类尽数灭绝。
原本在潘多拉的预想中,云凡最多也只会利用“命运之环”的力量,掌控部分神明,化作宛如“最后之王”一般的形式作为战力,现在看来云凡的胃口还要更大一些或者说大到了惊人的地步。
他想要直接将人类剩余的“武器”尽数掌控在手中,并藉由神话与命运的结合操控全体神明。
但这可是原本的命运之神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即便是命运使用众神力量时,也是在他们沉睡期间,藉由盟约大法作为媒介进行的。
“就不怕现世被那些神明撕碎么。”
一如潘多拉所说的那样,【生与不死的境界】中,因枷锁的力量逐渐减弱而苏醒过来的初始之神们数量正不断增多,他们正守候在【境界】与幽世的边界处,只待枷锁削弱到一定程度,便会共同施以雷霆一击,将边界破坏,回到本该属于他们的现世。
“就算你这么说,你不也没阻止我么。”
云凡却是依旧冷静地操控者“命运之环”,不断处理着越发庞杂的资讯,将神话的概念性力量更完美地融入命运之环中。
“因为妈妈永远是站在孩子这边的嘛。”
潘多拉一脸的理所当然,甚至还藉由原本就存在的对“神话”的管理权限,将属于它的力量更多更快的注入到“命运之环”中。
动作之中丝毫没有半分之前话语中的那般“担忧现实”的意思。
云凡一时失笑,或许从一开始,他身边这位女神就是为了看看人类是否能创造战胜神明的奇迹,所以才会成为当时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站在人类这边的神灵的吧。
摇了摇头,“你很快就会看到的。”
人畏惧神、人崇敬神、人囚禁神;神不甘、神愤怒、神造就神、神挣脱为不从之神;不从之神化作天灾、不从之神被击败、不从之神成为弑神者的食粮、弑神者死在最后之王的手上。
循环往复,成就人与神明的命运,勾连过去、现在与未来,将一切的一切容纳其中。
因畏惧而编制众神存在的神话,因欲望而产生的篡夺非人所能及之力的圆环,因不甘与骄傲而衍生出的巨大命运。
本该完全对立的力量在最强的意志下融合,带着人类与神明的思念,构筑成最为瑰丽的幻想武器。
“即便有我的帮助,也轻易就做到了连命运之神都做不到的程度,不愧是被我看上的孩子呢。”潘多拉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因为激动时双手将云凡抱得更紧了。
“大概是熟能生巧吧。”云凡只是微笑。
完全结合的神与人的造物充分地发挥着它的本质——代表着人与神明认可的最大权限,包括神话传说这一人类集体造物在内,都在权能操控的范围以内。
虽然还远远达不到游戏人生世界中星杯那般创造宇宙的程度,但至少在本世界,它已经是能够一念改天换地的程度了。
“神明们啊,服从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