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沙耶宫馨只感觉此刻脑袋嗡嗡作响,其剧痛程度甚至比连续十天晚上宿醉且完全不睡觉加起来还要痛苦,虽然潜意识在告诉她此刻她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来保证自己的大脑不会因突然情况而爆掉,但偏偏此刻的情况完全不会给与她休息的时间。
因为除了她以外,房间内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已经大半吓瘫坐在了地上。
原本灯火辉煌的室内以及奢华至极的各种食物是用来庆祝的,现在反倒是更像一个孤独症患者的自我狂欢,对,在狂欢完接受自己的“礼物”,准备直接上吊的那种。
“没听见王在召唤我们么,还不赶快起来,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
淑女的形象在此刻当然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唯有最暴躁的吼声才能让这些和她处于同一状态的家伙清醒过来。
强忍着身体上的醉意和心灵上的痛苦,还有那强烈的想要现在就将那些机场接待人员尽数送来切腹的冲动,沙耶宫馨整顿着疲敝不堪的正史编纂委员会众人。
“可是现在去见那两位王真的没关系么,我们这边的事情,还有之前发回消息以后,就再无任何回复的机场接待组。”诺诺不安的男声小声说道。
沙耶宫馨此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果然是因为被那个令人狂喜的消息迷惑了,明明按照自己的理智,应该会更加详细地确认那个消息的真实性才对。
偏偏不论是机场那边传回的消息,还是那些巫女确认了两位王的确已经大打出手,甚至在最后爆发出强烈杀意以至于连观测都做不到的消息,都一度让她认为两方打出了真火,这才导致武侠王死去的消息成为真实。
“现在考虑那个已经无用了,你不会以为我们待在这里就能躲着那两位王走吧。”
但是想归想,沙耶宫馨的脑袋总算是慢慢恢复了清醒,用看白痴的眼光瞥了眼刚才问这个问题的属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完成王的命令,明白了么。”
“趁现在这场闹剧还没被发现,我会带人去应付那边。”
“你们几个!给我赶快清醒一点,把这里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还有之前所有接收到的情报,尽数销毁,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明白么!”
“还有你们,马上去给我确定那批机场接待组的情况,如果有必要,全部给我清理掉,一群连情报都无法正确送达的废物,还是全部去死的好。”
“冬马你这家伙在哪?赶快给我滚过来,给你两分钟时间醒酒,之后我们得去准备应付另一边的麻烦事情了!”
到底是能以18岁之龄成为管辖正史编纂委员会·东京分室室长的人,即便在这种堪称灾难的紧急情况下,依旧能相当完美地下达工作命令,而那些本来还惶恐不安的室员们,即便此刻脑袋还不是很清醒,也终于能在沙耶宫馨积累起来的威严驱使之下下意识地跟随着命令去行动了。
看着这些家伙在自己的命令之下总算是动了起来,沙耶宫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随后就发现自己一直呼叫的助手始终背对着自己,似乎完全没搭理自己的意思。
“喂喂,冬马,现在可不是继续沉迷在酒精里面的时候,快醒过来啊!”
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后脑勺上,丝毫没有留情的力道直接让其他人心中为之一震,随后便默契地更快动作起来。
而这一次,甘粕冬马终于给出了回应,只是他的声音小到唯有沙耶宫馨能够听到,“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醒过来啊,沙耶大人。”
“你这白痴在说什么傻话,虽然我也很不愿意醒过来,但梦就是梦,如果不赶快去那位王那里,之后连做梦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啊!”
沙耶宫馨一边打理着身上的装扮,一边无奈地说道。
“已经没有必要过去了......”甘粕冬马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古怪,就像是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好几天都滴水未进的流亡者一般,不仅干涩,而且还夹杂着深沉的绝望。
沙耶宫馨有些恼火地看向自己以往一直靠谱的搭档,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此时会如此丧气,然后她就注意到对方一直在朝房间的某个角落看去。
“你这家伙,难道是喝假酒喝出问题来了?”
一边嘴上不饶人,一边她的视线也下意识朝着甘粕冬马所注视的方向延伸过去。
“——!!!”
但唯有在此刻,她才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位部下为什么突然陷入那般颓废的状态了。
只因为,在那个角落的沙发上,正有一位拿着酒杯,正饶有兴趣观察着周围的男人。
他的相貌俊美威严,身上穿着一身华贵的玄色锦衣,看起来雍容华贵,一双黑眸锐利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他只是自顾自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观察着房间内的一切,周围的人仿佛完全看不见他一般,即便路过他的身边,也只是下意识绕过他,随后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而这位姿态和面容,沙耶宫馨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明白对方的身份,那不正是她刚才高声嚷嚷着要去应付的其中一位王么。
下一刻,似乎是发现了沙耶宫馨终于注意到了他,他也只是歪了下脑袋,原本撑着脑袋的手解放出来以后,朝着她摆了摆像是在打招呼。
与此同时,周围其他原本还在忙于命令的室员也也纷纷在这一刻停下了脚步,脸上挂起了像是被肌肉强行挤出来的微笑,共同朝着沙耶宫馨打起了招呼,那摆动的手势,一如那位王一般。
顿时,一股极寒席卷全身,浑身的骨架都仿佛被灌入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干涸的嘴巴只是无意识地张开,发出无意义的声音,聪明伶俐的大脑完全陷入了停止运转的状态。
看啊,那位王脸上那般亲切的笑容,那般温和的眼神,那般洒脱的仿佛置身事外的姿态,就像是端坐在高台之上的掌控者,肆意打量着这只为他而举办的舞台剧上、那能给他带来些许趣味的提线木偶一般。
只是这样才可怕,因为那代表着只要那些提线木偶的表现不符合掌控者的心意,那最后的结局便只有一个,而更糟糕的是,现在的沙耶宫馨,正是其中的主演,并且刚刚正好演出了一场堪称人生中最为糟糕的表演。
偏偏这些“人偶”们此刻正朝着主演不断摆动着双手,像是在朝她致敬一样。
“别露出那种“一切都破灭了”的表情嘛,沙耶小姐,虽然我的确很讨厌你,但至少在给我带来笑容这一方面,你绝对是绝佳的素材,所以即便只是为了这一点,我也会允许你活下来的。”
带着令人强行冷静下来的魔性,沙耶宫馨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耶宫馨朝着王行礼道:“云凡卿!”
“叫我的名字就好,毕竟在之前的酒会上你们也是这么喊的不是么。”云凡的笑容中带着些嘲讽。
完了...比预想的还要糟糕,或者说完全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这根本就不是因为懒得等所以先一步过来,而是完完全全地将所有的一切都纳入了眼中。
沙耶宫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不说其他的,但是一条大不敬之罪就足以让整个正史编纂委员会变成完全的历史。
怎么办?沙耶宫馨疯狂地转动着大脑。
然而这时,云凡却是感觉有些无趣了,“结果只是如此而已么,到底还是太年轻,要是爱丽丝那种脸皮很厚的家伙,这个时候说不定依旧在说笑话逗我开心了。”
说到这里,云凡似乎也懒得在这里恫吓她了,随手打了个响指,房间内原本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的室员们亦是再度行动起来,嘈杂而又令人安心的声音被重新还给了这里。
“室长、室长、室长!”
属下呼唤声传入耳中,眼前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甘粕冬马那张颓废到极致的大叔脸,明明在平时看上去那么难看,但偏偏在此时的沙耶宫馨眼中却是如此地令人安心。
一边叫喊着沙耶宫馨,甘粕冬马还一边摸着脑袋打趣道:“明明刚才还再叫我去醒酒,转眼的功夫自己就睡过去了,这样的失误,还真是少见啊,室长。”
“冬马?等等!”被迷雾遮住的混沌大脑在熟悉的人和音色面前慢慢清晰,沙耶宫馨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朝着刚才云凡所坐的位置看去,但是那里哪里有什么人,至于一个空荡荡的沙发还在那里。
“是梦么......”沙耶宫馨摸着满头的冷汗,一下子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是不是被恐惧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居然自己吓自己。
然后她就注意到了,放在那个沙发靠手之上的,那杯还未喝完的酒。
“哐当——!”
巨大的倒地声响彻房间。
而后便是“室长、室长——!”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失去了主心骨之后,这里似乎一下子回归了混乱。
“真是坏心眼,明明你刚才还看那出闹剧看得挺开心。”始终带着淡漠的声音嘲讽着嘴角还残留着笑容的男人。
云凡则一把将对方整个抱在怀里,狠狠地搓了搓对方的猫耳针织帽,丝毫不在意地承认了自己的恶趣味,“是啊,就是因为看得开心所以他们现在才活着不是么。”
至于为什么雅典娜会变回这副姿态,据她所说是这个状态可以更多的积蓄力量,可以避免在需要全力战斗的时候掉链子。
对此云凡自然是不无不可,反正他也挺喜欢这个形象的,抱在手里rua的手感一流,不过偶尔被惹恼了的雅典娜也会有炸毛的风险。
好在此时雅典娜正被手中莉莉的新零食吸引注意力,在不影响她品尝供奉的情况下,倒也懒得理会云凡。
随后云凡便不再注视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幕,转而将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么你这边觉得这出闹剧观感如何呢?”
“九法冢先生。”
“这、在王的统领下,居然会有如此狼子野心,实在是是大逆不道,即便王宽宏大量放过了他们的性命,但实在是罪孽深重,恳请王能给予我等半天时间,我等一定会将这些蛀虫尽数覆灭,届时上下一心,一定让您看到我等的忠诚。”
“至于沙耶宫馨这等首恶,很快便会送到王的面前,等候王的发落。”
已经在这类不知道跪了多久的男人额头满是冷汗,几乎都没有任何思考的就直接将画面中的那些家伙当做牺牲品丢了出去,包括其中属于他所统领家族的人。
要不是他心理强大,外加之前的姿态就是跪着的,说不定此刻已经吓得趴在地上了。
至于东京分室的这些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他判了死刑,不是不能有野心,这样的野心大家都有,但是你露出这般大的破绽,还是被王当场抓包,这就怪不得大家不把你们当人看了。
当时连城家流血的画面,那可是历历在目啊。
至于为什么不将沙耶宫馨一并除掉,自然是因为云凡说了会留她一命,为了家族,犯下这等罪过的她会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的。
“很懂事么,不愧是当初能用同等速度将连成家推出来的你们啊。”
顿时九法冢干彦的脑袋沉得更低了。
“行了,那些琐事就交给其他人处理,现在,说说那个封印的事情吧。”
见云凡暂且将这件事丢在一边,九法冢干彦心中稍安,连忙开口道:“是,关于解开那个封印,需要的三个条件已经尽数集齐。”
其一、钢之英雄神的敌人、龙蛇的神格显现。
其二、附有削弱【术式】的宝刀。
其三、就是有祸祓能力的媛巫女手持宝刀使用灵力。
“只待您的命令,便可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