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最后一位王败了,整个欧洲已经落入那位王的手中。


        

就像一颗深水炸弹一般,这个消息在第二天被准时送到了欧洲所有魔术结社的手中,当然到现在才得到消息的其实都是些消息不灵通的,毕竟在前面已经有死掉的还有那些被镇压的早就提前知道了。


        

“果然,最后的赢家还是那位王啊。”


        

墙头草有之。


        

“不可能,前线不是还有我们几十万的兵力么,那些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意大利的军队过来!”


        

恼怒不信者有之。


        

“呼——总算结束了,还好没造成太多的损失。”


        

庆幸者有之。


        

但无论这些人私下里的反应如何,最终反应在明面上的模样均是无一例外的欢迎莅临欧洲最顶点。


        

尤其是被不少人得知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准备私底下支持的那些刺头魔术结社已经近乎全灭以后,更是心都凉了,在惊骇于对方的打击之精准,恐惧于自己与那些魔术结社存在联系可能被连带之可能。


        

在渡过了好几天惴惴不安的生活之后,他们也算是明白了那位王的想法,只诛首恶、胁从不问。


        

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们也算是加入了为新王摇旗呐喊的阶段,并且一边开始了在被诛灭者的尸体上大快朵颐的动作,至少在短时间内,新王的威望已经在踩着前几位王的情况下,达到了顶峰。


        

包括现实皇室和诸多政府在内,在普通人无所知的角落中,权利的更迭迅速交织着,至少在明面上,遗世独立的做法不再被允许,现在的欧洲,一切都将在新王的意志下运行。


        

而在他们终于瓜分完败者的尸体,庆幸于自身的明智与幸运之后,终于想起来协力举办一场欢迎仪式,以觐见新王为理由。


        

新王当然应允了,但在万众期待的宴会之上,登临此地的,却是并不是新王,而是新、落败的王,加斯科因卿。


        

“就算失望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你们这些混蛋。”


        

依旧是一身便宜扮相的加斯可以扯了扯领口,露出不耐的表情,顿时在场人们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就算对方失败了,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王,不该是他们能够冒犯的。


        

于是接连的问候袭来,并且都带上了名为“加斯科因卿”之类的称呼,一度让本就不愿意过来但被迫代班的亚雷克有点热血上涌的感觉。


        

而在看到这些老家伙身边跟着的少女们后,他不爽的感觉更是到达了另一个巅峰,本就因童年的原因很是厌女的他此刻只感觉会场成为了一个新的火炉,让他忍不住想要离开。


        

“喂,那个恶心的白魔女还没过来么,明明今晚的宴会应该是由她来维持的才对吧。”


        

他一边说着,颇为不爽地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女仆,那正是爱丽丝的家庭老师,帕特里夏·爱立信。


        

“失礼,原本爱丽丝公主已经在赶往这边的路上了,但中途被云凡卿下达了新的命令,现在还未能脱离新王的身边。”


        

亚雷克脸上的不爽已经要溢出来了,“那那个让我代班的混蛋呢,他现在在哪里?这明明是为他举办的宴会吧!”


        

爱立信心中暗自叫苦,但也只能实话是活,毕竟两个王她谁也得罪不起,“云凡卿现在正在前往东国的路上,如今应该已经与爱丽丝公主在飞机上。”


        

“另外,一下为新王的原话——“我把亲和下属的机会留给你了,加油展现你作为失败之后的王特有的亲和力吧,你也明白追寻魔导圣杯需要这些魔术结社全力的帮助吧,当然如果有人私底下想要为你提供支持也记得全盘接下哦,这种必定会卖力干活的下属应该会比一般的还要好用得多,总之接下来你就加油吧,加斯科因卿”。”


        

亚雷克嗤笑一声,神色间带着鄙夷,“这根本就是懒得拉拢这些家伙所以才会让我过来顶包的吧,而且还拿我来钓鱼,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么!”


        

他已经有些明白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有多害怕麻烦了,完全就是一副将烂摊子退给别人的打算,偏偏自己还不能拒绝。


        

因为爱立信的话语还没结束,“另外,如果消极怠工的话,那我就会去毁掉圣杯,所以加油干活吧。”


        

图穷匕见的话语让暴躁的亚雷克被迫冷静下来,只是看着周围正观察着这里显然在寻找时机搭话的魔术结社们,亚雷克咬了咬牙,只能恢复优雅的姿态,至少在人前,他还是得保证姿态的。


        

不过,就算今晚过来完全是被那个混蛋推出来用于钓鱼,那些家伙真的会那么蠢么,这么明晃晃地联系自己,怎么想也会遮掩一下吧。


        

随后他就注意到一个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情绪中明显带着恶意的家伙端着酒杯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俊俏的男人。


        

嗯?为什么是男人?


        

码的,还对自己抛媚眼,那个白魔女又是对自己的名声做了些什么渲染啊!


        

啧,果然一位失败的王还是吸引力太大了么,这些白痴,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怀恨在心所以能够被这些家伙投诚吧。


        

带着满心的抱怨,神速的黑王子被迫开始了今晚的钓鱼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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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居然还做了这种事情啊。”飞机上,云凡俨然一副笑岔气的模样,他不断拍打着座椅的扶手,要不是收了力,此刻飞机应该已经从中途断开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亚雷克那么讨厌你了,真不愧是你啊,爱丽丝。”擦着眼角的眼泪,云凡的眼角还残留着笑意。


        

本来只是无聊之时由自己问起的一些琐事,谁能想到能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哪里,只是作为无能为力的凡人所进行的一些反抗罢了。”爱丽丝楚楚可怜地说道。


        

看到这副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在整个欧洲传遍了的有关于亚雷克继承了英国淳朴民风、是个基佬的消息是这位小姐传出去的吧。


        

甚至依托于亚雷克“恐女”的性格,她直接利用了多起意外事件让对方完全陷入了百口莫辩的情况,不得不咬牙咽下苦果,甚至一度导致对方并不“基佬”的得力下属出现不敢与其单独在一个房间的情况。


        

而亚雷克也在不久后就去突袭了贤人议会总部,虽然因为并未应用权能,更偏向于智谋的角斗导致铩羽而归,但对贤人议会造成损失可不算小。


        

双方的梁子也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挑衅中逐渐壮大的。


        

一方的脸厚心黑,一方的桀骜不驯,也算是活宝了,估计要不是云凡插手进来,这两方绝对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算了,反正加斯科因卿肯定还在享受属于他的宴会,抱怨的声音我也不用听到,只希望他那边能顺利吧。”


        

“既然是您的意志,自然是会顺利的。”爱丽丝优雅一笑。


        

她可是早就布置好了,在亚雷克入场以前,她安排的后手就已经在各地散布谣言,给那些可疑的魔术结社一些亚雷克心怀不满的情报,眼下那位黑王子黑着脸入场以后也会被她手底下的人传播为是为了羞辱这位战败的王才让他来替代新王参加宴会的。


        

想要重新自由的权利么,那就去迎接那位心怀不满的基佬之王!


        

哼哼,届时就不信那些藏得颇深的魔术结社不动心。


        

嗯,虽然中途可能会让神速的黑王子的名声沾染点必要的污秽,但想必为了心中圣杯,那位黑王子肯定是不会在意的吧。


        

爱丽丝这般想着,露出满意的微笑。


        

然后她就被打了。


        

把握在完全不会被讨厌的度,爱丽丝娇嗔道:“痛!云凡卿,就算关系亲近,但突兀地敲淑女的头可不是绅士该有的行为哦!”


        

“总觉得你在想不好的事情,笑的太阴险了,爱丽丝。”


        

“哎呀,哪有,人家只是在为王的大业添砖加瓦而已。”怀抱着云凡的左手,爱丽丝的脸上依旧笑靥如花,只是心中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云凡眼神微眯,随后摇了摇头,算了,欧洲的情况还是太急,之后作为大后方的基础肯定还是要以稳定为主,现在用亚雷克吊一批内鬼出来也好,再说内鬼的工作效率比正式工也会高很多。


        

至于爱丽丝在其中掺杂的个人情绪,也只能辛苦亚雷克了。


        

为亚雷克默哀三秒以后,云凡看向了窗外的方向,那边刚刚落到云海以下,已经可以看到下方的风景了,映入眼帘的正是那片熟悉的岛国。


        

“这么说来,王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吧。”见云凡有些出神,爱丽丝轻声问道。


        

“啊,虽然我猜这些家伙大概也不太希望我回来就是了。”云凡没所谓地答道。


        

爱丽丝盈盈一笑,“您说笑了,作为迄今为止来源于这里的王,他们应该热烈庆贺才对吧。”


        

“嗯,如果不算被我灭掉的那一只的话,瓜分了他们残骸的剩余三大贵族应该还是听欢迎我的吧。”云凡思索片刻后,语气模糊地说道。


        

爱丽丝顿了片刻,应和道:“啊哈哈,大概是的吧。”


        

“好了,准备一下吧,我们该下飞机了,艾丽卡也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是!”


        

引擎轰鸣继续,飞机的高度却是开始下降起来。


        

......


        

日本,东京,羽田机场。


        

今天的贵宾通道也是人潮汹涌,或者说本该如此,但此刻,这里格外的安静。


        

虽然依旧有着相当大量的人在此等候,但他们却完全没有乘坐飞机的意思,一个个均是坐立不安地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是不是还望向天空的方向,表情中带着不安与畏惧,完全没有了平时作为非富即贵者的闲暇。


        

“没想到还真赢下来了啊,那位王。”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眼睛,秀丽脸庞的男装丽人站在人群的最前端,身子站的笔直,似乎在等候着谁。


        

“应该说是我们的王才对吧,毕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我们不是已经深刻体会过了么。”


        

在男装丽人的身后,始终一副笑眯眯模样的大叔似乎丝毫没有同伴的紧张,语气依旧平淡,但从这位之前就一直在下意识调节自身领带松紧的行为来看,他心中的压力也不算小。


        

“那种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已经不想再回忆起来了。”脸色带着些许的苍白,纤细的指节被握的有些发白,男装丽人似乎在极力避免想起什么,最后极力摇了好几下脑袋之后,这才让表情恢复正常。


        

这种事情,身为正史编纂委员会·东京分室室长的沙耶宫馨,可是实在不敢再有第二次了。


        

至于怨愤,或许之前还有,甚至在那位王在宣布要掌控世界后先一步被欧洲境内反噬时,她还存着点看笑话的心思,但眼下,这一切已经在对方完全胜利的消息传来后偃旗息鼓了。


        

“总之,久违回归的王在大胜之后回到原本的故乡,我们必须以最高的规格让那位王忘掉过去不好的回忆,重新想起我们本该是一体的,一切都是为了王,明白么,冬马。”


        

“当然,一切都会以那位王为主,无论那位王的命令是什么。”


        

甘粕冬马笑着应和道,“一切都是为了王。”


        

似乎是在催眠自己一般,他重复了一遍沙耶宫馨刚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