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综上所述,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征服世界。”
“好了,我的提议就在这里,谁赞成,谁反对?”
满脸和善的看着对面这些年龄平均一下大概都能步入退休年龄的老人们,云凡在玩笑一般地讲述完自己简单的计划以后,发出了疑问。
因为过于期待有人能叫出我反对,所以他兴奋的目光一直在房间内巡视,试图找到某个反骨仔。
可惜这帮老家伙们虽然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样子,却完全没有发声的打算,稍显年轻一些的甚至在云凡看过来以后不自觉朝后退了几步,毕竟他们只是年轻,又不是傻。
“什么啊,居然没有人反对么。”云凡满脸无趣的收回目光,看起来颇为失望。
你以为提这个意见的是谁,谁敢反对啊!
虽然大概率不会死,但随便被揍一下也会重伤的吧。
如果不是不敢说话,这句话大概会顷刻间从上百个发声器官中脱口而出,并将房顶震翻。
“你以为提这个意见的是谁,谁敢反对!”好耶,有人替他们说出来了。
纷纷将目光汇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并希望对方能继续说出他们的想法,果然,在那里的,正是一位身着素色长裙、银发长至腰间,拥有着无暇面容的美少女。
说起来,这位美少女是什么时候站在王的身边的?
不过算了,既然能为他们发声,总是好的,如果能让王收回成命就更好了。
这等无暇之美貌、胜利之英姿、还有公正廉明的气质,一定能让王为之触动吧!
“虽然妾身认为身为臣下本就该服从统御者之安排,不听从命令者直接抹杀并无过错——”
“......”
瞬间原本有些窃窃私语迹象的人们顿时连眼神交流都不敢有了,一个个连腰酸背痛腿抽筋都不顾,站的笔直,双眼目视前方,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就害怕自己成为那个“不听从命令者”直接被拉出来祭旗。
好家伙、不愧是王身边的存在,看起来那么亲和美丽,心肠原来比王还要恶毒么,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不能信啊。
站定在所有人面前,居于最靠近云凡地方的圣骑士保罗·布朗特里几乎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背后这群知根知底的曾经的老对手们在想什么。
一群白痴,居然真的会有否定王的想法的打算,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是萨尔瓦托雷卿过于不管世事,沃班侯爵一直只追寻自己的乐趣的原因么。
不过,即便是他这种坚实的拥趸,也不得不为王刚才的那番话所震惊。
将整个欧洲魔术结社联盟统一并休整一段时间之后,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如此宏达的、前所未有的战役,别说欧洲之外的其他人的反应,就算是欧洲内部的魔术结社,恐怕也会有相当程度的嘈杂的声音存在吧。
毕竟无论如何用华丽的言语来修饰,也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王的命令将会让整个世界进入前所未有的巨大战争,即便这是在不触及到普通人层次的暗面战争,但其中所造成的影响恐怕不亚于第三次世界大战。
这可不是名为臣服实为投靠的顺序,而是真真正正的征服,其中掀起的反抗力度绝对会远超之前的弑神者大战,无论是波及的人数还是地区。
届时需要对抗的将不再只是统帅魔术结社的弑神者,还有其他所有不愿意被统治的魔术师们。
直接将目标定位为整个世界真的好么......
“安啦,那种事情,那位王大概早就想好了吧。”
看着满脸疑问的女仆爱立信,爱丽丝公主摆了摆手,“爱立信,如果是你第一次听到这种命令会是什么反应呢?”
“大概会是怀疑吧。”严肃的女仆小姐爱立信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说出了心中的答案,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甚至让获得情报的人去确认了三次,才将这份情报递交给爱丽丝公主。
“是啊,那确认了其真实性以后呢?”爱丽丝公主继续问道。
“......会认为是无稽之谈,推翻过去所有对那位新王睿智与勇猛并存的印象,将其归类为与萨尔瓦托雷卿一样的大傻瓜,甚至其不靠谱程度还要远超萨尔瓦托雷卿。”
直率、认真且为人古朴的女仆小姐轻松地将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
甚至连欧洲境内都只是占据了一小部分区域,而其中还有众多老牌魔术结社以及其他弑神者存在,只是凭借两位
“毕竟萨尔瓦托雷卿可不会随便就开启战争游戏......你是这么想的吧?”
爱立信并不言语,默认了这个猜想。
“是啊,为人这么认真的爱立信都这么认为的话,那么其他国家那些早已安逸够了,忘记了战争法则的老家伙们又会怎么想呢?”
这次爱立信并没有纠正公主大人的粗鄙之语,因为她正被爱丽丝的话带往另一种之前没想到的思路。
“大概会是谴责、质询、将其他的王推到与他对垒的地方,然后自己缩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坐等战斗结束享受胜利的果实?”
毕竟那帮老家伙们最擅长的就是动嘴皮子挑拨他人行动,亦或者将大势引向对他们有利的方向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那种刚刚成为弑神者就妄想着要征服世界的存在,但往往其他的弑神者还有更多隐藏于大流之下阳奉阴违的魔术结社们会慢慢教导这位王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何等可笑。
规则就像是笼罩着所有人的玻璃,平时看不见,但一旦有人试图打破它,便会被其隐藏起来的锋利割得遍体鳞伤。
数十亿的普通人之上是里侧数百万的魔术师们,他们明面上拥有着光鲜亮丽的身份,能轻易获得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和资源,但与之相对的,他们需要维持一个正常的社会运转并避免在各种灾难(尤其是弑神者与不从之神引发的)出现大量的伤亡和损失。
在那之上,是只需要“居于最上”的王,他们统治所属的区域,负责一方的和平并在需要的时候除掉不从之神,而位于下方的“臣下”们会给予王应有的荣耀、侍奉以及权利,至于世界实际的权利这种事情,那是数百万的魔术师们该考虑的问题,和王是不沾边的。
这就是世界运行的规则,无论王诞生与否或者濒临死亡,都不会改变,因为,王终究只是一个个体,并且还是复数位的能够被制衡的存在,世界的主流、终究是数百万的魔术师们。
“是啊,一笑了之之后,将局面推向完全不可行的方向,在那位王前进的道路上各种设堵乃至于直接以各种明里暗里的条件推动者其他魔王与之对立,而后看着那位王灰溜溜地收回成命,并在暗地里放声大笑,这大概就是现在欧洲的这些老家伙们的想法吧。”
爱丽丝公主嘻嘻一笑。
“那——”爱立信几乎就要点头同意这样的发展了,在过去的历史中,能被记载下来的这种级别的“大傻瓜”也不是没有,但无一例外均是失败,成为笑柄。
“——那是不可能的,爱立信。”
收回笑颜的爱丽丝公主脸上出奇的严肃,她摇了摇头,“如果还只是用这种轻蔑的看法去看待那位王,会吃大亏的哦。”
“诶,可是您刚才不也说了——”
“——是啊,我说了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有一点最重要的我却还没有说啊,爱立信。”
爱丽丝公主倚靠在柔软的垫枕之上,脑海中回溯这那位新王过往的一切情报,“那位新王,可不是什么无谋之辈。”
“直到在这场弑神者之战以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在暗地里击败了多少不从之神,拥有何等的权能,甚至连萨尔瓦托雷卿被他击败的消息也是经由他的允许才被传出的,沃班侯爵则是第一位明面上被他打败的魔王。”
“一位甘于在暗地里默默积蓄力量,并不断充实自身的魔王,真的会毫无预兆,毫无准备地与全世界为敌么?”
“那只是您根据他现有情报的猜测,即便将这些可能存在地准备都纳入考量,那位王的计划恐怕也不会成功,甚至能不能踏出欧洲都是两说。”
爱立信的言语间依旧流露出不信。
“这是正常的,因为爱立信你对于那位王的了解始终只存在于纸面之上,并且从来就生活在这始终由现有规则构筑之下的世界中,一直认同着这个魔术世界的规则不可能被改写。”
爱丽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畏,“所以你们会忽略下意识忽略掉很多东西。”
“你们会认为在发布命令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乃至那位王身边的人,都会成为王的阻碍。”
因为孤独的王是无法成事的,当他背叛其他人的利益时,他就注定失败。
“但有一个细节你们已经忘记了,萨尔瓦托雷卿还有沃班侯爵是被那位王堂堂正正地击败的,如果,他们愿意屈居于那位王之下呢?”
“不可能!”
这是爱立信的第一反应,王不会居于其他之下,作为世界之上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同类,他们之间并不会存在绝对的从属关系,因为他们是同等的存在。
击败被击败,也只是技不如人,下次再来而已,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没有人能让一位魔王屈居于人下,哪怕是那个人同样是魔王也不行。
这是常识。
更何况被击败的两位,一位是可以为了剑术和战斗完全不顾及生命的萨尔瓦托雷卿,另一位是最古老、最执拗的沃班侯爵。
那两位魔王臣服于他人的场景......想都不敢想。
“是啊,又是常识,单纯地将这次的时间归结为那位新王击败了另外两位魔王,并占据了他们的领土,准备一次来进攻世界,甚至还妄想着另外两位被驱离的魔王会对新王拥有足够的仇恨,甚至准备以此来阻碍新王的命令。”
“但是,如果那位王足够强大呢,强到另外两位魔王不得不臣服呢。”
如果......
“......如果我们拥有足以改写世界规则的力量呢?”
看着下面一个个在自己再三保证不会迁怒后,仿佛悍不畏死的英雄一般“仗义执言”的人们,云凡脸上的微笑悄然散去,随之而来的是镇压一切的气势,“我、沃班、东尼还有雅典娜,当然还有在座的各位。”
“当一个拥有四位以上Campione战力的势力,在欧洲的领土上,朝着世界发动征服战争,结果会如何呢?”
“是被你们所认为的大势所碾碎、死无葬身之地,还是经拥堵过来的规则剖开、吃掉其中最甜美的果实。”
“现在,一切都取决于你们选择。”
云凡的气势还在不断升高,但那带来的却并不是威慑,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让人陷入狂热的氛围,仿佛置身于其中,会拥有一切的难题都将不是问题,一切的困难都可以被跨越的勇气。
直到满脸不情愿的沃班侯爵和带着灿烂笑容的东尼进入场内,和位于云凡身后的银发少女一同展现出令人窒息的强大之后,只是片刻的寂静,现场的氛围仿佛一下子到达了顶峰。
“我等愿意追随您,成就无上的伟业!”
仿佛看到无数功成名就的未来就在眼前,狂热的人们朝着新王立下了忠诚的誓言。
爱丽丝的推断其实有相当多的臆测因素在其中,云凡原本并不准备征服世界,扫清世界的障碍也只是突然的心血来潮,弑杀不从之神时伪装起来单纯是天朝人藏拙的习惯在其中,但至少有一点爱丽丝公主说得没错。
云凡,的确拥有足以镇压其他弑神者的强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