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终于算是解决了吧......”


        

东京涉谷,阴阳塾内,大量塾生和讲师正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唯有少数能够坚持站着,只是无论他们是什么姿势,均是看向同一个方向。


        

因为就在前不久,那里还存在着数个Phase2级别的瘴气中心。


        

虽然不清楚阴阳塾为什么会运气这么差一下子同时遇到好几个灵灾扭曲点,但讲师和塾生们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在废了相当一番功夫以后,原本是胀气中心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被犁过一遍的地面以及仿佛被什么东西炸开的大量空洞。


        

“这下,看来都要重建了啊。”其中一位讲师看着那片狼藉,诺诺出声。


        

“能在塾生们没有重大伤亡的情况下达成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没出现Phase3级别的灵灾你就偷着乐吧。”另一位讲师带着点乐观地调侃道。


        

“也是,听说其他几个地方甚至已经出现动灵灾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在保护塾生们的情况下和Phase2级战斗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虽然胜利了,但咒力的大量透支的情况依旧导致这些讲师们只觉战斗后浑身疼痛,当下也只能留在原地休息,等待身体好转一些或者救援到来。


        

“我听说,已经解决了?”其中一名讲师想了想自己在阴阳塾的灵灾来临前听到的消息,拿出手机看到,随后便惊呼出声,“还真的解决了。”


        

“什么、什么,是哪个一级阴阳师么,给我看看。”虽然看起来都是成年人且是阴阳塾的讲师,但在他们的眼中,那些国家一级阴阳师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甚至是某些人的偶像。


        

在听到能解决Phase3级别的灵灾后,他们当即想到的便是看看热闹,是哪位国家一级阴阳师出手了。


        

只是哪位还在看手机的讲师脸色却有些古怪,“嗯,不是哪位国家一级阴阳师,是、算了,你们自己看看吧。”


        

“什么嘛,这副模样,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么。”另一位讲师接过手机,随意扫了一眼,然后脸色一如前面那位一样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们这是?”第三位不信邪的讲师一把将手机拿来,就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随后一下子惊呼出声,“四谷见子解决了Phase3级别的灵灾!”


        

本来平时就有些咋咋呼呼的他此刻惊叫起来的声音就大,再加上他们之前的吵闹很是吸引注意力,这下大部分关注他们的塾生还有讲师都听到了他所说的话。


        

“四谷见子,是那个学姐、啊不对、是学妹?”一个三年生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


        

“不会吧,虽然知道她很厉害,但已经这么厉害了么......”


        

“Phase3级别的灵灾,应该比我们刚才遇到的这几个Phase2还要厉害一些吧。”


        

“笨蛋蠢虎,Phase2怎么可能可以和Phase3比啊,你平常是怎么学习的啊!”


        

“四谷见子......好像是京子你很推崇的那位?”


        

“正是,她是我的偶像。”很难想象阴阳界最有权势的仓桥家的千金,在阴阳塾内就有护法式的人,脸上会露出这番憧憬的表情。


        

......诸如此类的惊叹和吵闹声不绝于耳。


        

四谷见子,这个名字在其他阴阳术相关的机关里或许并不是很有名,或者说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在阴阳塾里,这个名字代表的唯有一个意义——传说。


        

以“16岁高龄”且对咒术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加入阴阳塾,随后在诸多嘲笑、惊叹以及不理解的目光中仅仅花了两周的时间便将知识水平提升到了与一年生同等的进度(其实是云凡认为太快会导致见子被解剖),之后更是在月度考核上达成年级第一的完美成绩。


        

要知道阴阳塾可是获得阴阳厅正式许可的阴阳师培养机构,聚集着以职业阴阳师为目标之人。这里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阴阳师志愿者,难以通过的考试是他们这里的特色,甚至相当程度的塾生在一年级的时候便因为跟不上课程导致退出阴阳塾。


        

而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因为一年生以授课为主,二年生起才开始增加实技的学习。


        

所以一年生虽然被压得出不了头,二年生依旧可以在心理上压制这位已经成为学校知名人士的四谷见子。


        

在中途不被退塾就已经烧高香的阴阳塾内,出现申请跳级的还真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以至于学校不得不为四谷见子专门设置了大量的理论方面考试,她依旧以完美的成绩进行了答复。


        

就这样,四谷见子成为了二年生,并在紧接着的两个月内,对那些曾经以年上前辈为由口出狂言或者对她指指点点的家伙好好“切磋”了一番,甚至到最后学校方面不得不出面,将这件事压下来,并让那些二年生给了四谷见子相当程度的补偿,才避免了四谷见子继续“切磋”。


        

没办法,为了鼓励之后能在毕业后不至于只会理论而无实战技能而导致在祓魔时丧命,学校是不禁止切磋的,但到了见子这种地步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自信心摧毁机了,继续让她打下去说不得二年生要自主退塾大半。


        

之后索然无所谓的四谷见子便是在云凡的建议下有申请了跳级,并在二年生绝大部分人(尤其是被见子揍过的)的支持与见证下,完美通过了只为三年生准备的考试,荣誉晋升为三年生。


        

并在之后顺利在击败之前诸多说她欺负弱小却又不可能与她对决,只说自己不想以大欺小的家伙,成为了三年生第一。


        

据说此事一出,直接导致大量丧失信心的一年生和二年生又重拾了学习的动力,毕竟和实力相近的人比输了可能会自怨自艾,但和已经将自己甩得看不到尾灯的人比那就大可不必了,没人会喜欢心理自虐。


        

再往后,就是见子以传奇级别的身份,在三年生集体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以入校仅半年的情况下,完成了毕业考核,去了阴阳厅。


        

“所以,真的是那个四谷见子?”有的讲师还不太敢确信,能独立祓除Phase2级别的灵灾就已经可以称之为优秀的独立祓魔官了,能在仅有两人的情况下完成Phase3级别的灵灾的祓除,根本就是超出他们理解的成长速度。


        

“炎魔大人的账号发布的,再加上只有17岁,你说呢?”最开始的讲师脸上依旧残留着惊叹。


        

“当我没说。”其余人都好似失语了一般面面相觑起来,一时间集合全体的力量击败几个Phase2级别的灵灾的兴奋好像也没了,只剩下索然无味。


        

“已经休息好了,还是先收拾残局吧,不然等大友老师他们回来,肯定会训斥我们的。”


        

“也是......”


        

只是,疲惫无比的讲师和学生们并没有发现,原本被他们判定已经解决了危机其实只是前兆而已。


        

一股远比刚才Phase2可怕得多的瘴气正如同潜伏的黑暗一般朝这边急速聚拢过来,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黑色的威压携带着无匹的恐怖气息降临了。


        

暴风、瘴气、恶臭、还有诡异,宛如凭空出现,又像是有人可以操控,总之,新的危机在这群已然疲惫不堪的塾生和讲师们面前降临了。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远超之前的瘴气之洞便浮现在半空中,天空被遮掩,地面在震颤,恐惧油然而生,想要逃跑,可浑身连行动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新的灵灾?!”


        

“之前不是解决了么,怎么会?”


        

“这种等级的威压,不是Phase2——!”


        

慌乱、惊恐、无力、以及对未知的恐惧,单单只是看见天空中的那颗黑球,就仿佛在直面自己的死亡一般。


        

在扭曲的变动中,黑色的球体中传来阵阵心跳声,伴随着不完全的鬼怪的嘶吼,一只怪物正在其中孕育。就像是死神降临倒计时,当怪物完全苏醒时,所有人都将迎来自己的死亡。


        

与此同时,表面上是阴阳塾守卫在阴阳塾门口的两只狛犬型雕像,实际为土御门夜光所留下的,名为阿尔法和欧米茄的狛犬型式神,在高等级瘴气的刺激下,逐渐醒转过来。


        

而在阴阳塾的更深处,因塾长外出而空置的塾长室内,一个书架后方,被无数密密麻麻刻印着咒文的咒条封印起来的房间中央,两道身影正站在一个被缠满金线的黑布遮盖住的鸟笼前方,其中一位是之前出现过的多轨子,而另一位则并不是双角会的成员。


        

看着同样被束缚起来的鸟笼,多轨子的眼中饱含着狂热的崇拜,“这就是鸦羽么,北辰王留下的式神,足以判别是否为其转生的关键之物。”


        

“你最好再靠近一点,这样我就可以为你收尸了。”另一道金发的女性身影冷漠地说道。


        

“也是,如果被鸦羽附身的话,没有北辰王力量的我恐怕会立刻暴走的吧。”多轨子并不在意对方语气中的冷漠,毕竟对方性格如此,“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凉。”。


        

“别叫我的名字,还叫得那么亲热,我只是想确认我的眼光是否是对的而已。然后,让开吧,我要将它解封了。”被称为凉的冷漠女性上前,多轨子顺从的让开身子,眼中的灼热愈发闪亮,她想要看到,这被封印了数十年的咒具,到底能发挥出如何强大的力量。


        

更想看到,双角会所崇敬之人,是否真的能如她所愿一般已经转生,并且来到了那预定之人的身上。


        

当然,并非双角会成员的凉会和她合作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在里面,因为,她们所确定的夜光转世之人,并非同一个人。


        

凉的动作很是小心,她的双手完全触碰到金线,而是掏出了镊子版的特制咒具,不断牵引着金线解从咒结中脱离出来。


        

而伴随金线束缚的逐渐解开,被黑布遮盖的住的鸟笼也逐渐传来震动。


        

开始只是微不可查的,到了后面已经是有些暴躁的震动了,就像是其中的东西在尝试着冲破这樊笼一样。


        

“虽然已经被封印了多年,却依旧没有忘记祓魔的使命啊,不愧是北辰王的咒具。”多轨子似乎怎样都能牵扯到土御门夜光的身上。


        

“只是目前无主的式神对另一个来到领地范围内的强大灵灾的正常反应而已,而且你猜猜你口中的‘北辰王’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后会不会第一个将你祓除。”凉嘴上讥讽,手上却不慢,她丝毫没有被震动所影响,封印的金线有条不紊的被她拆开来。


        

北辰王其实并非土御门夜光生前的称号,那是他狂热信徒在其死后为其赋予的尊称。对这个连主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称号,凉会有此不屑倒也正常。


        

多轨子不置可否,她只想看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在鸟笼之上封印逐渐被去除的同时,房间内本来贴满的咒条也开始不断被黑色侵染,脱落,并化为粉末,看起来颇有些支撑不住的意思在里面。


        

终于,在仅剩下一圈金线,仿佛随时可以被解开的时候,凉停了下来。


        

“诶,不完全解开它么?”多轨子这么说着,身形却是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房间的门口处。


        

“你当我白痴么。”凉转身对她翻了个白眼,随后便大步越过他,直接离开了。


        

而多轨子则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震动剧烈到无以复加程度的鸟笼,以及因黑布的膨胀被完全绷紧了的最后一圈金线后,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来吧,来吧,让我看看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