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一具巨大的骷髅以常人不可见的姿态不断前进着,而巨大骷髅的手正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护在其前方,看起来是在保护手上的存在。
“话说,琴子小姐,真的有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么?”见子看着下方不断向后移动的建筑,朝一旁的岩永琴子问道。
在她看来,还是更低调一些比较好吧,毕竟是出来抓人的。就这阵仗,完全就是对方不发现自己都说不过了。
“别担心,这只荒骷髅身上有隐藏存在感的能力,只要不可以将能力收回,对方是发现不了的。”
岩永琴子此刻正有些欢快地叉着腰站在白骨手掌的边缘,在沢渡女士的教导下,她难得能够独自出来,更别说以这种放肆的方式出行了。
观赏着脚下的万家灯火还有天空上的点点繁星,她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高大了起来,整个人都拔高了十厘米,活成了一米六的样子。
“再说了。”她并没有回头,只有经由她放大的声音往回传,“我们是去抓捕凡人的,有荒骷髅这样的战力帮忙肯定是最好的。反正也要出现在战场,不如一开始就准备好。”
“额,好吧。”见子无意间似乎觉察到了岩永琴子的隐藏特点——总爱说些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但实则胡说八道的话,当然这句话反过来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见子本就不是什么爱争辩的性格,也无所谓反驳琴子了,有那个功夫,不如看看这有别于坐在鸦九背上时只能看到天上的奇特的风景。
“喂,荒骷髅,走的更快一点!”
“是,公主大人。”正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身为新一代【智慧之神】的岩永琴子宛如公主一般,为怪异们所钟爱着。
于是,在两个人的絮絮叨叨间,荒骷髅朝着既定的目标地点快速前进而去。
......
“哐当——!”
大门被直接踹开,一道绿色的身影如闪电般窜入其中,只是突如其来的袭击并未让房间内的人呆住,反倒是将围绕在房间内的一众黑影起了反应。
几乎就在绿色身影落地的下一秒,大量黑色的飞针射向绿色身影,就要将这个不速之客射成刺猬,结果就看到绿色身影竟是将整个身子缩进背后的壳中,然后原地旋转起来,一度将致命的黑色给弹射出去。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只是绿色身影或许无所谓,但黑色的这边竟然有被自己的弹射回来的武器攻击的趋势。
“没有智力还是不行啊。”被黑影保护在其中的樱川六花有些无奈,“停止攻击,进行近身战斗。”
黑影立刻停止发射飞针,转而冲向绿色身影。
却见对方不急不躁地站定身子,颇有些气定神闲地将自己的头从壳中拔了出来,从其秃头的模样来看,居然是个河童。
绿色河童瞥了一眼来袭的黑影,像是有什么底牌一样丝毫不慌张,一时间让樱川六花都眯起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神情如此丰富的河童,只见河童大口气息,胸腔鼓起,对着黑影的方向,就欲张口。
认为对方可能会吐出什么腐蚀性液体的樱川六花直接下达了“躲开”的指令,怪异之间是能互相伤害的,这点即便是对于本体为黑烟的黑影依旧有效。
可从绿色河童口中吐出的并非是什么腐蚀性粘液,而是极大声的噪音,在这窗户都被封闭起来的房间内,噪音的威力不言而喻,强力的声波一度让成型的黑影都开始震颤起来。
双目和双耳伴随着这巨大的噪音留下鲜血,樱川六花却像是感受不到这样的痛苦一样,只是继续下达着指令,“杀了它。”
被音波震动成数团黑烟的守护者立刻汇聚为一团更加高大强壮的声音,朝着绿色河童抓去,即便河童的声波攻击不断,这一次却没法将合体后更加坚硬凝实的黑影震开,只能被抓在手中。
虽然很是见机地缩进了壳里面,但依照那“嘎吱”作响的声音来看,这背后的壳恐怕无法给他争取太久的时间了。
绿色河童将头伸出壳,又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再来一次音波攻击,可黑影只是不管不顾地忠实履行着命令,就要将河童捏死。
然而这一次河童喊出来的就不是音波攻击了,而是穿透性更强,但是声音更清楚的呼救声,“救命啊,公主,小的要没命了——!”
声音传的很远,特有的穿透性想必能让方圆数公里内都能听得清,多亏了它是一直怪异,不然今晚周围的人怕是睡不好觉了。
“听到了,听到了,荒骷髅,拆了这里!”
“是,公主大人。”闷响声回应着女声的命令,紧接着,房间内的所有人身上便猛地一凉,只感觉一股凉风袭来。
再抬头看时,就发现自己头顶遮蔽的屋顶俨然已经消失,但他们也看不到任何的星空,因为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白玉骷髅正用冒着幽蓝业火的双目死死盯着下方的人看去。
“小的在这,救救小的啊。”见援军出现,绿色河童叫得更大声了。
“荒骷髅。”
“是,公主大人。”依旧是复读机般的回应,但荒骷髅显然相较于黑影要聪明得多,他直接将融合为一团的粗壮黑影握在左手中,右手轻轻地将被牵制住的绿色河童捏了出来。
“哦,这就是【智慧之神】还有她的眷属么。”在回来之后,樱川六花恰好在收拾东西时查了下之前会议上至道所说的【智慧之神】,因而有点了解。
按照至道给出的时限,她应该还有一些相对充裕的时间离开这里的,但偏偏见子和琴子来的要更早一些,以至于把她堵个正着。
“回来吧,然后,带我离开这里。”注意到对方的身板确实不是现在情况下的自己能够对付的,更何况过不了多久祓魔官们便会上门,樱川六花也没什么拖延对峙的意思。
命令迅速下达后,被束缚于荒骷髅巨手中的黑影也瞬间消散,化作数团烟雾飞回下方樱川六花所在的位置,将其团团包裹住后,竟是直接带着她悬浮地飞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提前会找到我,但这个仇我记下了,之后会再相见的,怪异们的公主......”深深地看了一眼被托在荒骷髅手中的琴子,樱川六花就准备离开了。
“切,还真是好用啊。”琴子眼见对方会飞,顿时切了一声,无论在哪个时代,要抓住能飞的敌人都时间很麻烦的事情。
但是,凡是都怕一个但是,就如今天并非只有琴子一个人来这里的一样,凡是也都会有个例外。
“你身上的情报可是很重要的,而且还有抓走了左御岚大叔他们导致我差点损失了三万圆的仇,可不能让你离开哦,幕后黑手小姐。”
一阵劲风呼啸间在樱川六花的背后传来,她几乎是本能性地背后一寒,“保护我!”
命令被忠实地执行下去,大量黑影聚集在樱川六花的背后,前赴后继的想要阻挡住这突然出现的攻击。
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能单手将“幽灵列车”撕开的见子。
“砰”的一声传来,樱川六花整个人身边围绕的黑影被鎚地粉碎,而其中被包裹住的樱川六花自然是直直朝地面落下。
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她被一只手又用巧力拎了起来,见子有些疑惑地观察着面前优雅瘦削的黑发女性,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幕后黑手小姐你都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你的肉体看起来并不算强的样子,也没有察觉到你有附着什么防护的咒文在身上啊。”
“居然在战斗中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见子小姐你确实很特殊呢。”樱川六花没有回复她的意思,眼见自己没有逃跑的可能,倒也光棍地没有做任何抵抗,只是默默跟在见子身边。
至于被她抓起来的左御岚和藤原万山两人,考虑到是两个活人,本来先一步被黑影送走了,但靠着左御岚身上买衣服剩下的那张属于见子的一万圆,见子得以顺利追上运送他们的黑影,并在一拳解决掉黑影之后,将两人解救了下来。
“哦,连人质都追回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声音明明听起来十分悦耳,但偏偏音调太过于平淡,以至于听起来让人有种上火的冲动,无怪乎大连寺至道会对她格外容易升高血压了。
“有什么回去再谈吧。”巧合的是,战斗中的见子正好是那种很克制她的天然类型,她并不会为樱川六花的话语所动。
“昏迷、封印、束缚,急急如律令!”一连串的咒语念出,随之经由云凡进一步研发的强力咒语在樱川六花身上生效,她就这样沉沉地睡了下去。
“配合的不错嘛。”眼见行动完成,见子的喜悦终于表现出来,越过迎面而来正抬起右手的琴子,先一步和河童击了个掌,“河童先生。”
“嘿嘿。”绿色河童笑道,就连脸上一向难看的表情都变得滑稽了起来。
紧接着见子便朝空中巨大的荒骷髅挥了挥手,“做得好哦,大个子先生。”
“这都是应该的,见子大人。”
这下琴子有点忍不了了,她白皙光滑的脸庞顿时鼓了起来,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喂喂,战斗明明是我指挥的,他们也都是我喊过来的啊,你应该夸奖我才对吧!”
就算自己只是在旁边看着,但到底也是帮了忙的啊!她的内心如此呐喊着。
“因为最重要的人要在最后说嘛。”见子笑眯眯地解释道,然后就将琴子的手举了起来,“WOW——!”的叫了起来。
“为什么是这个姿势啊!”琴子只感觉自己在两个属下面前脸都丢掉了。
“因为这是蟒蛇穴熊先生在摔跤胜利后最喜欢的胜利姿势嘛。”见子丝毫没有感觉到羞耻,反而叫的更大声了。
“庆祝我们第一次任务成功,就更加尽心地庆祝吧!”见子朝琴子喊道。
“额——”琴子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WOW——”见子叫得更大声了。
“公主大人、公主大人——”
琴子只感觉被见子叫得脑袋都有点昏了,还以为下属也在催促自己,只得顺从地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做还不行么。”
说着也不等见子反应,便是反手将见子的手握住,深吸了一口气后,闭上眼睛,整个人学着见子刚才的模样朝天空放声大喊道:“WOW——!”
“不错的肺活量呢,琴子小姐。”见子夸奖道。
一旁原本还在呼唤琴子的绿色河童和荒骷髅一时间也为琴子不同于平常的豪迈气质所折服,纷纷鼓起了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正在这片没了房顶的房间内回响,并紧接着不知为何变成了整齐且响亮的掌声。
“咦?为什么掌声会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一次性将胸腔的气息全部吐出而有些晕的琴子疑惑地朝四周看去,却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周围多出了十几位身穿祓魔官制服,正整齐划一鼓掌的人。
而为首且鼓掌鼓得最起劲的,正是被见子救了的左御岚和藤原万山。
看琴子朝他们看来,左御岚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的吹了个口哨,“做的不错啊小姑娘,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气势是真的强啊。”
旁边的祓魔官们也是强忍着笑意一边鼓掌一边夸奖道:“是啊是啊,真的很有勇气啊。”
“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啊。”
“让我女儿做,我女儿可做不出来。”
“或许这就是【智慧之神】吧。”
......接连不断地话语让琴子一时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我在哪里,我是谁,我刚才在做什么?
定了定神,琴子猛地看向了一旁笑吟吟的见子,“见子——我和你拼了!”
“公主大人,使不得啊!”
在欢声笑语中,今夜抓捕怪异制造者之一的樱川六花任务,圆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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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川六花,因樱川家族吃了什么妖怪的肉,就可以获得妖怪对应的特殊体质,在少年时期被迫吃下了人鱼(不死身)和件(以死为代价预言有限未来)的肉,并存活了下来。”
“曾在东京市H大学附近的医院内,以恢复为正常人的目的,和医院达成协议,进行了超过五年的医学实验研究,最终无果。后因院方高层变动,协议终止,办理出院,随后便消失无踪。”
“原以为是想要制造怪异,结果是想从怪异变回人类么......”
拿到有关于樱川六花的资料以后,见子和琴子有些面面相觑,她们一直以为进行诡异实验制造的人会有更加宏大的目的,至少也是制造出超大规模的鬼怪之类的,结果对方的愿望原来这么朴素么。
“这样看来的话,她的预言能力应该也是残缺的,至少也是不能看到完整未来或者无法自主控制,不然也不会在那所医院里蹉跎五年了。”琴子捏着下巴分析道。
“但重点不是这个吧。”见子回想了一下对方在出现乃至被收押起来的行为,都没有什么反抗或者不甘的情绪在里面,仿佛被抓也没什么关系的样子,“我听祓魔厅那边说并没有从她的居所那里发现有关于‘制造诡异’之类的实验记录或者方法”
“这也是我们感到头疼的地方。”重新穿上帅气西装,将头发梳回大人模样的左御岚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根据她最后和我的话中所说的‘实验已经达到最后阶段,幽灵列车也是最终的成品产物’来看,或许他们的实验已经完成了,或者说即便没有完成,也已经到了可以进行实践应用的地步。”
“但要命的是我们一方面无法从这位樱川六花口中得到什么,另一方面又没有拿到有关于这场怪异实验的资料......”藤原万山越说越感觉沮丧。
“——根本就像是白费功夫一样?”琴子瞥了眼两个没用的大人。
左御岚连忙捂住搭档的嘴,一边叫嚷着,“欸欸,那没有,这家伙不知道,我还是很感谢两位救了我们狗命的啊。不然真被人送走了,谁知道咱们此生还能不能再见面,说不得欠见子的钱就得下辈子还了。”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还钱!”见子说着朝对方伸出了手。
左御岚顿时尴尬一笑,在摸索了自身半天都找不出一枚钢镚以后,他将奇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搭档。
“喂喂,看什么啊,你这家伙之前找我借的钱都还没还过。”腾远万山立刻捂住自己的钱包,一副防贼的模样。
“这不是发了工资就能还了么,现在总不好先欠着一个孩子的钱吧。”左御岚舔着脸靠近他。
“你这家伙——”不说还好,一说藤原万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骂对方时就发现手中一空,皮夹子已经到了对方手上。
操着比摸自己钱包还熟练的手法,左御岚流畅地从其中抽出一小沓钱,从中抽出三张的给见子以后,剩下的则是十分自然地塞回给藤原万山并冲他抛了个媚眼,而后皮夹子则是被他踹回了兜里。
“???”藤原万山只感觉头顶的青筋暴起,飞身跃起,双脚朝向左御岚,一度想要掐死这个混蛋。
“诶诶诶,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咱们还得讨论下有关于这个案件的结果呢。”流畅地闪过对方的攻击,左御岚一甩头发,耍着帅说道。
下一刻就被爬起的藤原万山一凳子拍在了地上......
“我说,祓魔官都是这样、活泼的家伙么。”琴子停顿片刻,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形容词。
“大概只有大叔他们是这样吧,而且大概也是在发泄被抓起来差点命丧黄泉的恐惧吧,我们先不管他们好了。”见子开心地摸着怀中的三张福泽谕吉。
钱这种东西,一旦离开自己很久以后再重新回来,即便知道那本就是自己的钱,也会有一种捡到了钱一样的快乐。
“......好吧。”琴子也不再理会两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依旧很糟糕,虽然抓到了制造诡异实验的主谋,但其与组织的人依旧一概不知,并且对方还掌握了足以引发大规模灵灾的技术。”琴子随着之前的谈话继续分析道。
“那,如果对方依托的东西只是网络的话,我们是否可以将这些软件尽数给处理掉呢?”作为新时代的冲浪少女,见子很清楚的和谐的威力。
“只要没有了让那些留言和怪异肆意生长的土壤,应该就能够预防这部分的问题了吧?”
琴子皱起的眉头并未松开,“这个事我已经在做了,但很可惜,这招只对我们目前掌握了的与这个组织相关的软件有效,并且对于那些已经诞生出来的怪异是无效的。”
“对方在两年的时间里到底研发了多少这方面的隐秘的软件,并且创造了多少成熟或是不成熟的怪异,我们都无从知晓。”
“总之,现在的我们只能被动的防御,根本没法做到主动出击。”
“那眼下的突破点就只有寄希望于师傅那边能够找到阴阳厅内部的叛徒了?”见子想起师傅似乎有几天没联系自己了。
“是的,如果少允阁下能够找到叛徒,或许是一个新的突破点。”琴子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情报太少了,即便她是【智慧之神】,也没法直接找到答案啊。
那么,此时的土御门优伶在做什么呢?
她正在与大连寺至道对峙。
是的,说来很巧,出于对阴阳厅内部出现叛徒的不信任感,她选择了去外部寻求帮助,而目标当然是同样通过了“阴阳一级测验”的国家一级阴阳师,在接连找寻的几个担任独立祓魔官的阴阳师都因公在外以后,她很是巧合地找到了官内庁的御灵部部长,大连寺至道。
而在得知了她的来意以后,大连寺至道表面热情非常,并非常有条理地为对方分析起了可能出现叛徒的地方和如何判断叛徒的特点,想要试着先至少将对方拖住。
但接踵而至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一是樱川六花那边所言的有关于实验的完成,二是祓魔局被樱川六花绑架的消息,三是面前这位不速之客,四是樱川六花的落网。
这直接导致了本来就被迫加速的计划立刻宛如吃了炫迈一般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计划飞奔而去。
预料到继续与对方虚与委蛇只会导致自己也被牵扯在这里后,大连寺至道谎称今天将带队与对方一同前往阴阳厅搜寻叛徒,随后便在土御门优伶松懈之下对她进行了偷袭。
虽然依托于不逊于大连寺至道的实力,外加本就对高等级的阴阳师有一定的戒心,并未被偷袭成功,但介于大连寺至道早就进行的阵法准备,土御门优伶还是被法阵封印在了此地,无法脱出。
“你这家伙,居然也是叛徒!”土御门优伶在这一刻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本来是为了防备阴阳厅的叛徒的,结果自己在外面找的帮手居然也是叛徒,这还有王法么!
“不过是为了实现吾等的夙愿罢了,哪有什么叛徒不叛徒的。”大连寺至道一改初见对方时的亲和,满脸的冷酷,若非做不到,他现在就想杀了对方。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大规模制造诡异,你们难道就不怕灵灾毁灭掉这里么!”土御门优伶呵斥道。
灵灾,也即灵的灾害,以Phase分级。
Phase1为不能自然恢复的灵气偏向;Phase2为灵气偏向加强,对周围产生物理损害的状态;Phase3为鵺、野槌、牛鬼、瘴气等实体化的移动型灵灾,俗称动灵灾;Phase4为以一巨大灵灾(灵、咒的存在)为中心,无数灵灾连锁发生的状态,亦即百鬼夜行;Phase5(FinalPhase)为被世界接受的稳定化灵灾。
虽然等级众多,但要知道,即便是Phase1级别的灵灾,若是放着不管也会导致大量普通人出现伤亡。
而这次光是确认了的叛徒之一就是御灵部的部长,可想而知引发的灵灾绝对不会低于Phase3级,届时造成的损失恐怕难以想象。
“只要能实现我等的目的,一些微小的牺牲是必要的,他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大连寺至道的话让土御门优伶脸色完全冷了下来,对方已经完全疯了。
“那你就去好了,只要你离开,我就会冲破这里的封印,我看是你召唤灵灾来得快,还是我举报来得快。”
“哼,我们走着瞧。”早已将举行仪式的方式告知个自己心腹的大连寺至道冷笑,接着闭目养精蓄锐起来。
再等等,至少现在他还不能离开,但只要等到计划开始的时候,土御门优伶这可怜的力量就无所谓了。
怀揣着对即将将领的伟力的崇敬,他的心跳逐渐加速起来。
而土御门优伶这边心中虽然也很着急,但能拖住一个部长级别的人已经是她现在的极限了,当下也只能一边养精蓄锐一边尝试着破解这外面封印的阵法,并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自己徒弟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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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晚,东京地区,一处高楼之上。
一个男人来到了这里,望着远处如血的残阳,他似乎已经看到那真实的血液化作雨水落下时的场景了。
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知道大连寺至道部长安排给他的计划有多么凶险,而计划开启以后又会导致怎样恐怖的灵灾的诞生。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只是为了他无比尊敬的大连寺部长,更是为了他发自内心崇敬的北辰王。
说起来也巧妙,御灵部本是专门研究神灵或英灵等“御灵”(泛式定义上为灵灾化的魂)的部门,由于对象还包含过去的王宫贵族,基于政治考量设立于宫内厅而非阴阳厅。
但由于牵扯到灵魂的研究,使得御灵部成员不得不接触一般的现代阴阳师不会接触到的“帝式阴阳术”,因此在研究“帝式”的过程中渐渐受土御门夜光的魅力所吸引,也让御灵部成为崇拜夜光的秘密结社——“双角会”最好的温床。
就连部长级别的大连寺至道都成为其中一员,这其中的水之深,叛徒之多,可见一斑。
摇晃着脑袋,仿佛是将脑海中有关于这次计划中不该存在的“怜悯、不忍和悲伤”尽数舍弃,名为六人部千寻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怯懦完全舍弃。
而后他从早已准备好的背包中掏出种种道具,刻印着晦涩咒文的图纸,增幅自身咒力的道具,控制咒术核心的金色铃铛,以及最重要的、一台漆黑的手机。
“请原谅我吧,母亲。”
六人部千寻自知这次有死无生,但依旧一步步按照既定步骤将整个祭坛全部安排好,随后他站在了祭坛的中央,缓缓将手机掏出,其正是控制着诸多与“灵”相关的软件的终端,咬着牙,他打开手机,点开了早已设置到的启动按钮。
顿时,无尽的怨气自手机中释放而出,经由六人部千寻的链接,手机中的怨气得以完美的导向他脚下的法阵。
轰鸣声响起,即便普通人也能感受到的震动开始响彻东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