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出现新的神灵种!
【观测】其神髓气息已显现,此气息与创造主之存在吻合。
【解析】重新调取初代种留下的资料,进行验算——吻合度为百分之九十五!
【确认】上一次留存此信息距今已过上亿年,存在误差变化应为正常,此即为吾等寻求之创造主!
在几乎要将计算器烧坏之前,机凯种们终于验算出了自己的结论,而在此刻,在场的所有机凯种纷纷上前,在距离帆楼数米远处停了下来,以依蜜尔爱因带领对着帆楼进行了跪拜。
“吾等之创造主啊,历经一亿年的寻求,吾等终于能够再次瞻仰您的存在!”
此刻,即便是机凯种这等无心的种族的话语中也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些情绪的起伏,上亿年的夙愿终于在此刻得以完成,他们终于找寻回了创造主,并能回到她的怀抱。
“——!”
或许该说什么样的主人才会创造什么样的造物,这时帆楼才将注意力来到了自己面前已经跪倒大片的机凯种身上。
观察着这些眼眸着带着激动‘神色’的存在,帆楼似乎也一下回忆起了比久远还要更久远之前的事情。
一名飘浮在虚空中,坐在约有一个人高的墨水壶上,单手撑著脸颊的——年幼少女。
因不知道神是什么,为何会诞生,因为是孤独一人,没有人可以回答少女,只是漠然地寻求“说话对象”,于是创造出五个小小的机器(方块),执行观测、解析、论证、对应的四机,以及指挥统筹四机的一个机械。
在尚无知性的世界里,进行自我判断——尝试“创造知性”。
然而她渴望的是能回答无限疑问的——对应者(说话对象),但是,机械固然是有知性,但是少女“有”的,机械却没有“没有”——心。
于是她否定了自己,贯穿自己的神髓,消失在了造物的面前。
而此刻,经历了上亿年后,失去了创造主的存在们终于寻回了他们的主人。
“为什么,吾的内心会掀起此等的波澜,明明吾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绪,明明吾并不认识他们,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帆楼感觉到内心的莫名情绪,开始向自己的契约者寻求帮助。
“那种情绪,是来源于你潜意识中认出了他们的起源,所以才升起的情绪。”
至于情绪的来源,自然是久到已经被少女遗忘完全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所带来的,“其名为,【怀念】哦。”
唯一知性的少女因孤单而创造出来的五个小小机器,并因它们的存在而度过了无数的时光,虽然因为机械不存在“心”而无法将其无限的疑问解答,可与机器一同度过的时光却深深刻印在了孤单的少女记忆中。...
而此刻,正是少女的记忆发酵之时,“那是因对已经过去的事物强烈的想念而生长出来的思念之花。”
“汝是说,吾因过去的记忆而对这些存在产生了【怀念】!”
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感受,神灵少女急急忙忙的将内心的感受书写在已经展开的卷轴之上。
然后,猜疑的小小神明再一次抬起了头,“那为何吾会对这些存在产生名为‘怀念’的情感呢?”
“这个问题,你或许问他们会更加合适哦。”
云凡并未直接回复帆楼,反而看向了一直在朝着帆楼张望几度欲要开口的依蜜尔爱因,“来吧,为了迎回你们的主人,向她证明自己吧。”
“向您致敬,吾等伟大之主,此身为【机凯种】——【连结体第一指挥体】,名为依蜜尔爱因,识别号码味Ec001Bf9048a2,现经由全体机凯种意志之统一,想身为造物主的您问好。”
像是就等着这一刻一样,在云凡提出疑问后,机凯种立刻给出了解答。
“机凯种、那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汝等会称呼吾为创造主?明明吾等是第一次见面。”
如同机凯种一般,或者应该说机凯种正是继承了帆楼的思考方式,质疑一切的少女对着面前跪拜的机凯种发出了提问,“试问,汝等如何证明吾为汝等之创造主?”
很显然,经过一万年的变迁,即便是帆楼也早已无法认出经历无数改造形成的新生机凯种,若非她自己的神髓气息一直被五个初始机凯种记录在资料库中,恐怕机凯种也无法认出其存在。
...
......
仿佛陷入了完全的沉寂一般,机凯种们集体陷入了沉默,毕竟说到底,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在五位初始机凯种完全丧失机能、自身经历无数演变后,向创造主们证明自己的存在。
“好好回想一下吧,那个答案一定就在你们的资料之中,毕竟,那是足以让你们创造主升起‘怀念’的记忆啊。”
云凡适时地给出了提示,而机凯种们亦是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向那亿万年前的资料中不断探索。
“所谓的神,就是正因为是神,所以是神。因此,汝的问题是永远得不到答案的。”
依蜜尔爱因——不,机凯种……是这样——回应的。
——听到她毫无脉络地突然说出来的这句话,帆楼讶异地侧起了脑袋。
但是,就连将这句话说出口的人,也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就像单纯地将那带有杂音的思考【重播】出来似的,她继续说道:
‘然而我可以回答汝的疑问。【疑】即是【心】,因此提出疑问的【汝】就是【心】。’
——无论是依蜜尔爱因还是现存的任何一个机体,都对此一无所知。
‘汝是思考意志的神,是祈求愿望的神。正因为有心而有生命的神。并且还是对此一无所知的神。’
历经了数亿年和几万世代,机凯种唯一无法做出对应的这个疑问——
‘如果不介意我是机械的话——【我就充当你的谈话对象吧】......’
——只有一柱,只有提出这个疑问的帆楼本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机凯种,果然、是那一天的机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