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堂…
还要考察XP？
莱尔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她产生这样的误会，
大祭司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平静。
她确实是很认真的询问这个问题，
在她这里，这玩意不叫XP，
叫因长期的习惯，而在两性认知之中形成的某种与众不同的、古怪的偏好。
个人偏好本来不是考察的一部分，
但关键在于，索菲也在他的冒险团里，
师姐、师妹，如果会成为增添乐趣的某种关系，恐怕小弟子也会有些危险，
想到这里，
大祭司突然用力一皱眉。
他和小精灵是在玩师生那一套吧？
我和艾米莉亚也是…师生关系。
再加上女王的存在，
他甚至有可能喜欢年龄大的？
大祭司当场决定，把个人偏好也纳入考察范围之内。
她的素体，是悲悯的神降容器，是纯净、圣洁的象征。
任何亵渎和玷污的苗头，都不可以存在。
要是这个誓约者真的有那方面的偏好，
即使现在通过了考察，大祭司也觉得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一巴掌给糊到地里去，
十个人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大祭司点点头：“个人偏好，这也是考察的重点内容之一。”
她手上的戒指嗡嗡作响，散发淡淡的光芒。
收到。
“？！”
莱尔头上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考察能力、半神潜力、性格、人际什么的，那还正常，
艾米莉亚检查身体也勉强有正当理由，就算了。
哪有上来问人XP的？
我就算真的喜欢姐妹花、喜欢合法母女…
你还能管我心里想什么？
“不要多想。”
大祭司轻轻抚摸着冰凉的戒面：“你正常攻略、正常生活、正常和别人相处，她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莱尔盯着她手上的红色宝石戒指，
大祭司的感性因素...大概也是较为虔诚的修女类型吧？
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明、明白了。”
莱尔叹了口气：“大祭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生活技能...在大陆上到底是什么地位？”
生活技能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本就是偏向于后勤和辅助的，
但生活技能六级的评判标准，实际上也是在一个领域获得压倒性的成就、也同样需要创新。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权威的搭建，有一定程度的类似。
“生活技能对于个体来说并非必要，但对于时代来说不可缺少。”
大祭司很耐心：“至于半神，你在炼金上有独到的造诣，我的想法是可以尝试，走不通，那就重新来过。”
她的见识，远远比艾琳要深远的多。
权威的构建是需要尝试的，想要成为灯塔，信心、运气、天赋、资源缺一不可。
升和变的概念，就在这里了。
大祭司缓缓的说：“困守五十层的非半神很多，比如那个魅魔女王，她就是始终找不到独属于自己的道路，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莱尔点点头，
当然，升级也不能落下，职业和技能的存在同样重要。
“三十层之后啊…”
伊欧弗的楼层，本身并非是一个封闭的房间，
所有冒险团，其实都是游荡在同一个场景里的，
破晓在攻略的过程中，自然有碰到过其他的冒险团，
但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各自杀怪和采集，
偶尔远远的观望一下，领主区域有没有其他冒险团在攻略，
在这个时期，各个冒险团之间一般不会产生横向的竞争关系，
因为这时候的领主和区域素材，基本一个夜晚就会进行重置。
除非是像银月和晨曦似的，背后有着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
但三十层之上，就不一样了。
冒险家数量的减少、和楼层重置时间的大幅度加长、以及素材附带的稀薄超凡特性，会导致冒险团之间存在着合作或是竞争的关系。
而且能走到这里的，全部已经是冒险家中的精英，也会受到伊欧弗各方更多的关注。
不一定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的团队是否有强大的竞争力，而他这个学者又是否优秀，也到了该验收的时候了。
这种时候，才最能体现一个团队的整体素质。
毕竟，单单一个魅魔剑术师，就注定了他的团队与传统冒险团的配置不同。
这会是破晓的整个体系成型之后，第一次在地下城里，与传统的冒险团会面。
这同样也将是，破晓能否打出名声、跻身神话候选的最关键时候。
“不过我很好奇，你一开始为什么会想着，拿生活技能去构筑权威？”
大祭司看着桌上的精致笔身。
一到三十级的冒险家，是探访者，
是对神明进行探访、学习、进修、模仿的凡人，以文明进步、或自我强大为目的。
半神是授名者。
已经初步拥有自己独特的超凡能力，
而当自身的能力或者因果强大到足以扭曲某种定律，那么就会成为掌管这个定律的神明，
神明是真正的掌控者，祂们是一种束缚常理的概念化身，
不可触摸，不可观测，真名不详，只有代号，
搭建专属半神权威的根本原因，是涉及到了神明的第一条规则。
【一个定律，只能存在唯一的掌控者】
这也是为什么，半神的评判标准，是某个领域的压倒性成就，
因为…
你最终要掌控这条定律，成为唯一的存在。
此下众生，此上无人。
“因为我最开始没有学者技能，能够依赖的只有生活技能，这一直是我最大的依仗。”
莱尔犹豫了一下。
无论是在月下还是新冒险团，他依靠的，其实始终都是穿越者的身份，
他的生活技能会评判为六级，其实都来自穿越前贮存的知识体系，做出的大幅度创新。
把空想的概念融入炼金，其实就是在在某种联想与意向的基础上，加工创造出新事物。
大祭司说过，他的权威要么是复制、要么是创造…
创造……
科学就是创造的钥匙？
淦，
格局突然打开了。
莱尔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想象力是科学发展的基础。”
大祭司：“什么？”
莱尔笑了笑：“直到现在，我最能拿得出手的，应该还是生活技能吧。”
大祭司点点头，大概理解他的意思。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大概是直达六级的炼金术。
他为这个体系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这也能够算是一种…极其鲜明的个人特色。
不管最后能不能因此成为半神，都已经足够了不起。
莱尔好奇道：“这世界上...有生活技能全部满级的人吗？”
大祭司皱起眉：“全满级…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六级生活技能的概念，本质上是超越时代的认知。”
大祭司缓缓的说：“你知道全满级是一个多么庞大的知识体系吗，这几乎涵盖凡世的一切生活、日常、甚至是常理，而且六级还要做出创新，除非你有无穷的寿命，否则绝无可能。”
“这样啊…”
大祭司点点头：“你的炼金术能被判定为六级，那也足以证明你的创造力和知识储备，有很多超越了时代。”
莱尔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不是超越时代的认知，而是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认知。
如果落在原初时代，他或许就可以攀科技树然后种田去了，
莱尔笑了笑，站起来：“我明白了。”
大祭司轻轻敲着手上的戒指，目光深邃：“你并非来自学院，如果突破了半神，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学院和圣堂因为女神的关系，还算是比较友好，
可一旦涉及到最核心的正统问题，那就另当别论。
虽然智慧比悲悯还要高冷，这么多年几乎没有跟她的信徒交流过，神谕更是痴心妄想...
但智慧毕竟是在凡世留下遗迹的原初，是整个职业体系的支柱之一，
而且祂掌控的是真理，和任何事物都能靠一靠边，沾上点关系。
学院垄断了真理之塔产出的所有书籍，并制成了学院的教学课本，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甚至不用到半神，三十层到五十层，碰到其他冒险团的、来自学院的学者，恐怕你就会有麻烦。”
大祭司缓缓地说：“所以，证明自己吧，够资格成为艾米莉亚的誓约者。”
有些话，她没有明说，
但其实点了点，告诉莱尔自己知道。
学院之外产生学者半神...的确是一个很令人在意的事情，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在真理之塔被垄断的今天，他的学者技能到底是哪来的？
泄露教材这件事，本身就是学院的禁忌。
“意思是…”
莱尔：“只要我成为誓约者，大祭司就愿意帮我？”
“我不管这个。”
大祭司平淡的说：“我这次只为了艾米莉亚的誓约者而来，你合格了，就算是半个圣堂的人，再加上艾米莉亚是我的弟子，我不会让学院动你。”
莱尔愣了愣，
这老阿姨…还真挺霸气的。
因为一分为二的特性，她的行为，的确有种强定铁律的表现。
只要你是优秀的、够资格的誓约者，她就保你。
其他的，大祭司根本不会去多想。
而且，出身本就不在大祭司的考察范围之内。
恐怕…
这才与她带领圣堂走向更好未来的理念相符合。
凡尘圣歌，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要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当然，在那之前有来自其他学者的麻烦，你都得自己接着。”
大祭司没什么感情波动的说：“也算是一种考察，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在学者这个职业上的。”
在悲悯和智慧同时离开之后，
学院和圣堂采取了不同的态度，
大祭司依旧保持着虔诚的态度，甚至会亲自下场管理，考察圣堂学生的整体素质，
效果不算特别好，如果不是圣咏十日，圣堂可能也会真的烂掉，
但她起码限制了牧师们的毕业。
虽然这导致伊欧弗的牧师数量锐减，但大祭司真正的在为圣堂做事，维护圣堂的悲悯正统地位，
学院不一样，
大导师也在竭力维持学院的智慧正统，
而表现的行为是…
垄断真理，击落一切非学院出身的学者。
这也导致，学院的风气彻底烂掉了。
大祭司笑了笑：“学院是教学性质的学者圣地，学子来自世界各地，你有跟学院叫板的胆量吗？”
这其实很讽刺，
作为信仰真理的智慧信徒，他们却垄断了真理之塔。
如果不是因为小眼镜这个头号智慧舔狗的存在，莱尔恐怕直到现在也无法获得学者的技能。
“这件事…”
莱尔顿了顿：“真理不该被埋没和垄断，所以我不会退缩。”
大祭司看着他突然坚定起来的眼神，有些诧异。
玩炼金搞研发的人，骨子里的确都是倔强的。
大祭司的理念，同样也是用温和、仁慈的办法把圣光撒播到全世界，不被埋没。
所以他的话，能引发素体在一定程度上的共鸣。
莱尔微微沉默。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女神智慧允许他用木头雕刻原初的形体，甚至还给予了某种不知名的引导，和让他自主持有雕像的资格。
这已经是天大的赐福和青睐，甚至称之为原初显形的痕迹都不为过，
但是...却被学院认为是在渎神。
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因为本质上来说，学院才是在渎神，
垄断了真理之塔，打着智慧的旗号，把学院打造成学者圣地，
本质上却在做着与真理完全相悖的事情，抹杀一切本该存在的可能性。
智慧不给予学院惩戒和怒火的原因，他并不清楚，或许是根本不在意。
但莱尔知道，在他落下刻刀、并得到智慧回应和青睐的那一刻，
他就以一个野生学者的身份，站在了学院的对立面。
他要战胜所有学院出身的学者。
“半神潜力的考察，算你通过了。”
大祭司站起来：“还有，关于你的个人偏好以及性格问题…我除了自己观察，同时也会询问其他人。”
她手上的戒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大祭司的素体在评判他的能力、潜力、信仰时，戒指也需要对他本身的性格、个人偏好做出准确判断。
比起半神潜力…
她现在倒是更加在意这个。
“？”
莱尔：“问谁？”
大祭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你的新老伙伴们。”